“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哎,殿下这一下子变聪明了,真是让人不习惯呢。”修子遇顿了顿,调侃的声音骤然冷却下来,“晋王以为这次是他立功的机会,殊不知这案件是悬在他颈上的钢刀,一不留神,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殿下最好还是注意下明瑜郡主的动向,她这趟回来,总让人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听着这话,秦景渊面部的肌肉紧了紧,“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样说来,那晚若是没有旁人劫天牢,明瑜郡主也会去劫?看来那劫牢的人倒是帮明瑜郡主躲过了一劫。殊不知,当今圣上早已在天牢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有人自投罗网。”修子遇声音中透着几分戏谑之色,“不过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夜煞公子这个煞神,万一把这位煞神惹急了,直接进宫行刺那可就有意思了。听说咱们的东华战神都不是那夜煞公子的对手呢。”
房间里面骤然安静了下来,秦景渊没有反驳,面上露出几分凝重了,当时的场面他犹记得清楚,一身黑衣似夜间鬼魅,惊魂刃下血迹斑斓,亡魂尽收,那漫天的煞气充斥的空间似森罗地狱一般,透着股死灵尸体腐蚀的气息,诡异至极。
察觉出秦景渊的异样,修子遇不由说道:“怎么了?难不成你真不是那夜煞公子的对手?”
秦景渊看了他一眼,皱眉,“不知道。”没有真正比试过,谁知道呢?!不过在那夜煞公子出现之前,那劫牢之人的手法竟让他觉得……
修子遇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大败戎狄,皇上对你也不见半分恩赐,看来是在忌惮你。咱们圣上素来疑心病重,但是这也是你的转机,没了兵权,又没有强大的母族,你就是被拔了牙的狮子,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那么,就让母家强盛的其他人来承受那份猜忌吧,毕竟,总让一个人受着,说不过去。”那声音透着几分沉郁,“我们,已经承受太多了。”
秦景渊墨玉般的眸中骤然划过一抹光亮,听着身后之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忽的闭了闭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好像回来了,回来找我报仇了。”
身后的脚步声骤然一顿,骤然间一个嗤笑声传来,“殿下莫不是疯魔了吧,他怎么可能会回来!”那声音透着几分凛冽。那脚步声再次扬起,渐渐消失。
只留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墨玉般的眸中冷冽中透着几分阴郁,是啊,她不会再回来了!
晋王府中后花园,凉亭之中
“殿下,该你了。”那修长枯瘦的手落下一子,清润的声音随之而出,看着对面冥思苦想的男子,南冽面上淡然温和,目光落在那步步为营的棋局上,“殿下太过犹豫了。”
秦清远紧皱的眉头忽的一松,无奈说道:“先生技高一筹,本王认输了。”他将手中的白子放下,将棋盘中的白玉棋子一颗颗放到棋盅里面。
南冽摇头,“殿下心中顾忌的事情太多,心有旁骛,如何能够下的好棋。”
听着这话,秦清远脸上不觉露出几分惭愧之色,“最近本王可是被那些事情弄的焦头烂额,黎屈现在在大理寺暂时安全,可是那夜煞公子却是逍遥在外,父皇为此特别震怒,可是一时半会让本王去哪里找夜煞公子。还有黎屈的案子,始终没有线索,父皇只给了本王半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过了九天了。”说到这里,他重重叹息了一声。
“难道殿下现在还不知道黎屈背后的人是谁吗?”南冽将手边墨玉棋子也收到了棋盅中,俊朗的脸上从容极了,一双眼心无旁骛的看着手中的棋子,用帕子一点点摩挲着擦干净。
秦清远闻言一愣,随即皱眉,“本王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但是并不确定。”
“那殿下可要查清楚才是,皇上那边可是等不及的。”南冽看了秦清远一眼,放下手中的帕子,目光忽的落到了地上斑驳的树影上,顺着又看向天空,“真是一个好天气,这样的天气出去踏青是最好不过了。”
“本王就是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所以才觉得难办。”秦清远顺着南冽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道:“先生若是想出门,本王让人安排便是,先生可是第一次到这莅阳城中来,该好好四处看看才是。”
南冽微微一笑,“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听说莅阳城三月最受推崇的就是京郊赛马,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竟是无法体会其中妙趣。”他看向秦清远,继续说道,“听说这几日殿下往那重光郡主处送礼送的勤,莫不是有意娶她为妃?!”
秦清远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先生说笑,本王目前还没有那个意思。”说着,他话音一转,“其实每年都赛马,也无甚意思,倒是莅阳城周围的景色颇为别致,先生会喜欢的。”
南冽摇头,“殿下其实不必瞒我,娶重光郡主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她身后的定阳侯府却是帮不了殿下什么,而且……”
“先生怕是不知道瑶光公主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吧,大概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抵不上。父皇一直遗憾公主的早逝,如今她的女儿回来,父皇必然将亏欠在公主身上的都补偿给她女儿,若本王能娶她,必然能获得父皇欢心。”秦清远面上带着几分自信。
南冽点头,“既然殿下主意已定,在下也不多言了。”说着,他偏过头看着那明媚的日光,平静无波的眸中深邃不见底,“是该四处走走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