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低下了头,对于叶凌汐,他并没有司南珏说的那般忠心,不过,却也不讨厌她,私心里,他并不想她死在公子手上。
“如果她这般轻易的死了,倒是我们先前高看她了。”司南珏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好了,时辰不早了,本神医也得回去休息了,回头告诉你主子,别天天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亏损了身子,本神医可不治。”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活腻了不成。看着那独自离开的身影,阿初无奈扶额,为何一个个都这般任性,做属下难,做人家夜煞公子的属下更难。
天牢被闯,直接惊动了刑部,等到刑部尚书于谦带着人来的时候,地上全部都是尸体,死状极为残忍,不少人的脖子直接被利刃削下,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待到天牢中查看的时候,竟发现南宫敬德被人用利刃割破了喉咙,当场毙命。于谦瞬间命令京城戒严,派人搜捕可疑人物,他则是进宫向皇上汇报此事。
景王府凌云阁中,秦景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苍茫的夜色,整个人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倒是没想到有人比我们还希望南宫敬德死。”身后一个低笑声传来。
秦景渊皱了皱眉,墨玉般的眸中暗涌一片,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声音低沉,“近来京中似乎比从前乱了不少。”
“你是说夜煞公子吗?”修子遇止住笑,他整张脸都被衣帽给挡住了,翻阅着手中的书卷,透着几分闲适。
秦景渊紧锁着眉,低声说道:“不是他,具体是什么人本王也不清楚,但是总觉得有另外一股势力介入到当年的事情中。”
“明瑜郡主?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修子遇接口说道。
“不是明瑜,她这几日并未有什么动静,一直闭门不出。我听说,阿白死了。”秦景渊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紧,似是触动了什么心事。
“啪”的一声,书掉落到了地上。
修子遇愣了片刻,低声说道:“是吗?那她的确该是很伤心。”他倾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籍,“如今京城人都说是你在背后设计了南宫家,目的是打压晋王,谁让黎屈曾经是你的部下,都在传他的供词都是你授意,当日夜煞公子劫天牢的时候,你恰好出现在天牢外,你那时是为了保护他。”
“他不会相信的。”秦景渊面不改色的说道。
修子遇拍了拍书上的灰尘,戏谑说道:“是啊,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诬告,他亲自授意的供词,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次,保不准他在心里记了你一功呢,咱们景王殿下怕是要出人头地了。”数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那传出流言的人,未必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怕是想要让你与晋王决裂,被端王打击,毕竟冒出头的钉子,还是打回去最为稳妥。那人,是在针对你,我目前猜不到是谁,陆家那边这种时候都会明哲保身,晋王现在自身难保,怕是也不会顾及这些,我在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的人吗?这世上恨他的人……秦景渊脑海里面骤然晃过一个身影,他眉眼紧了紧,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之色,“我不知道。”
“我担心是明瑜,这些年她对你误会颇多,每次见你都没有半分好脸色。”修子遇担忧说道,“这些年若不是你庇护,何叔他们哪里能在莅阳城隐藏下去,就是南疆那边,你也颇多照拂,上次你去天牢,明着是路过,实际上不过是担心他们冲动行事中计,前去保护。这次,若是没有你指点于谦去城郊搜查,若不是你布下天罗地网让南宫敬德逃脱不得,于谦那样的文弱书生可抓不住南宫敬德这个老狐狸,可是他们却未必这样想,毕竟当年楚帅的死……”
秦景渊并没有接话,他看着窗户外面,面色似铁一般刚硬,整个人陷入了久远的思绪中。
和颐苑中,君千澜将叶凌汐送回,看着叶凌汐进了屋子才走,这一次他倒是老实听话,没有缠着闹不走。
似是察觉到院子中的人已经走了,叶凌汐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这一路上,君千澜倒是如常,可是她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国皇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煞公子已经让人惊叹,没想到他竟是世上最神秘诡异的诛天妖邪,受万世诅咒之人。虽然鬼神传说不可尽信,可是……师傅也说,这样的人,生来先天不足,为苍天所弃,活不过二十岁。
想到那张俊美妖娆的脸,虽然他说话很聒噪,做事很毛躁,可是为人却是不坏,至少到目前为止帮了她不少,想到他活不过二十岁,心里不免有些惋惜。据说西凉帝很宠爱他,为何他会是如此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