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虽然战力不行,但人口却是仅次于秦国。太子然深知,如果魏国换一个有识之君,未必不可称霸中原。赵国、燕国则是穷兵黩武,每五个人就有一人从军,加之赵、燕两国产粮不多,根本不耐久战。楚国表面看人口尚可,但郢鄢一战,四十万精锐一战而没,举国所余壮丁不多,三十万是所能拼凑的最大数量。齐国和楚国的情况差不多,不休养生息十年怕是难以恢复元气。
太子然知道接下来的几年是十分关键的,秦、楚、齐需要休养生息,韩、赵、魏需要消化战果,仅仅一个燕国是挑不起争端的。这几年自己必须变法图强,韩国就像一个顽疾缠身多年的病人,不下重药无法起死回生。但如何变法,这是太子然需要深思的。自己的脑海里的变法太多了,商鞅变法、吴起变法、李悝变法、王安石变法、张居正变法、还有那改革开放,啊!说错了,扯远了!
太子然一一比较其中的优劣,试图择其优选其良去其糟粕。历史的经验告诉自己,没有一场改革会一帆风顺,在自己没有掌权的情况下,尤其是朝堂没有心腹的情况下,变法?那是取死之道!人才,说到底自己还是缺人才。好不容易招揽的范睢如今生死不明,变法需要心腹去执行,没有文臣,没有武将,自己拿什么去执行?
就在太子然揪心如何在韩国变法图强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离城东门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几辆马车也驶近了朝歌,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里,一个青年正心疼地哄着怀里的孩子,感觉到马车停下来,心急地问道:“华伯,怎么停下来了?武儿还发着高烧!还是赶紧进城找个大夫看看要紧。”外面没有城内的喧嚣,青年显然知道马车还没有进城。
“公子!守军说现在是韩、赵、魏会盟的时期,魏王下令禁止进出朝歌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来报。
“使钱了吗?不能通融吗?”青年人略一皱眉。
“使了,但对方说什么也不收。以老奴看,不如我们去乡下看看?”华伯小心翼翼地说道。
“怕是武儿坚持不到那里。你看着武儿,我去交涉下,看看能不能通融!”说完青年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华伯。
华伯望着青年的背影,抹了把眼泪,对着怀里的婴儿叹道:“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有家难回!有仇难报!”
自家公子本是齐国莒城司马,因为祖孙世代承袭此职,在莒城也算是颇有些影响力。但谁料到新来的郡守贪图美色,居然不知廉耻地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少夫人身上,并诬陷自家公子贪墨钱粮。
自家老爷新丧未久就有人欺负到自家公子身上,华伯自是气不过。经过多方游走,公子是出了大牢,但却丢了官职。与此同时,失去了官职,郡守更是变本加厉地搔扰。自家公子无奈之下只能举家搬走,但郡守居然还不死心,派人抢掠少夫人,一番混战,寡不敌众,少夫人身死,少主只能携幼子仓皇逃跑。如今少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因为连续赶路,昨夜突然发起了高烧。如果武儿真有个三长两短,华伯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太子然这时也发现自己来到了东城门,看着不远处一个青年的焦虑之色,似乎在祈求魏军通融下允许他进城,再往他身后看去,一个老伯一脸着急地哄着一个婴孩。太子然猜到多半小孩生病了,青年要进城求医。在这一刻,太子然却是突然想起了舐犊情深的韩王,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那么深,无以言报。动容之下,太子然亮出了身份,派人对守城的魏军伯长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出了问题我负责。”魏军伯长认出了太子然,这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