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林走进帝老太爷的屋子。
帝老太爷今天没有在写字,而是看诗集。
知道帝林进来,眼睛也不扫一角的,只顾自己看。
帝林垂手侍立于侧,安静的等候着。
“这事,你准备怎么办?”老太爷终于放下书,问道。
帝林被问得一愣,半天才道:“这件事主要是帝刹桀的想法吧,不是我的。”
“怎么能任由着这事弄得一场风雨的,帝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三十年了,人死骨头烂了,再追下去有什么用呢,白白折腾了活得人。”帝老太爷说话云淡风轻的,似乎死去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还是别的什么人。
“那,您的意思是?”帝林看着老太爷。
帝老太爷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让帝刹桀来一趟。家里也分了一半给他,什么也依了他,将来,我看少泽这孩子,再没有人能超过。天释的孩子纵再有天份,不能及得上。将来若无意外,就让少泽继承了吧。看看帝刹桀还有什么要求,这事定下来,把帝森的接回来吧。仇恨到他结束了就算了,这几十年的旧帐翻出来,要一大家子赔进去还不够啊。”
帝林安安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回答:“是,父亲我这就去办!”
宁夫人本来在上山之前,就哭到晕了过去,在车上休息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她也急招了帝刹桀来商量。
“怎么,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宁夫人眼睛红红的,已经完全没有平时的嚣张犀利了。
帝刹桀轻轻的点动自己的手指,半天,才道:“已经送了法医,化验结果没有出来,有人说是砒霜,但砒霜中毒致死尸体很快会腐烂,但父亲的情况却并不一样。腐烂程度比起普通死亡三十年要轻微的多。当然这和棺材本身的材质和当时置于内的顶级防腐措施有关系。原因还需要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宁夫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帝刹桀反问:“您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宁夫人立刻很不悦地道:“怎么你在怀疑我吗?”
帝刹桀很是奇怪的看了妈妈一眼:“我怎么可能怀疑妈妈呢?只是事情过了这么久的,难道您没有一些疑心的地方吗?或者有些什么人,你认为可能是他做的。比如,帝远空……”
宁夫人立刻摇头:“帝远空那时候不过是人旁门的堂兄而已,和他差不多身份的,帝家还有好几位,他想必也不会知道阿森的位置最后会由他来坐的。自己的利益都说不上,怎么会出手害你父亲……不过……也有点奇怪的哦。”
宁夫人想了想才道:“你父亲这里一去世,他好象是立刻就位,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如果他和某人在某种时候达成共识的话,知道你父亲一走,位置就是他的,他确实也有可能做出一些恐怖的事。对于帝远空来说,杀人什么的,应该是无所谓的吧。除了对他那个恶心的老婆好,我看帝远空根本对谁都是无所谓的。”
帝远空会是对帝二夫人好吗?帝刹桀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产生这样扭曲的逻辑观的。整个帝家都知道帝远空是对帝二夫人最没有心的丈夫了。整天明里就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的往家带。简直是……完全无视了!
“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为你的父亲报仇!!”宁夫人恨恨地对着帝刹桀道:“这些人真是太下作了,为了钱,真的是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你父亲……九泉下有灵,也会难过的。居然三十年,我在阳世活得好好的,完全不知道他于那下面受了多么的委屈和痛苦……”宁夫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算是法律管不了的,那也一定要让T……”宁夫人突然的住了嘴……
帝刹桀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并不想说。
帝家,这种利益为上的老家族,总有那么多,猜不透的变局。
帝刹桀坐在那里,冬日的阳光射不透这深色的车窗玻璃,也暖不入他的心。
手机传来简讯,帝刹桀看了下,帝林约他见面。
这个时候,他找自己又想做什么呢?
“妈,我还有点事要离开一下,你慢慢的想,想到什么细节的就告诉我。虽然现在法律责任期是过了,但我找专业的朋友帮助我侦破还不是办不到的。明天会有人帮你回忆这些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叔叔对你也很好的。你已经对得起爸爸了!”帝刹桀安慰着妈妈。
“不……”宁夫人说了一句,又看了看帝刹桀,迅速的闭上了嘴巴。
“大伯,久等了。”帝刹桀走进帝林的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