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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难忘【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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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前面的船停下!”

正欣赏时,几艘小船追了上来,头一艘的船头上站着一名男子,指着御璃骁几人大骂:“爷叫你呢,该死的东西,你耳朵聋了?”

在御璃骁面前称爷,才叫真的会聋掉、哑掉!

渔嫣打量过去,四艘小船,每艘都有五人,清一色暗蓝色衣袍打扮,腰上束着宽腰带,坠着相同的银镶玉的虎头佩饰,这张狂男人另多了两面黄金牌子挂在腰上,看造型,像是府衙的领牌。

这是官家的人。

渔嫣怕打架,往后让了一点。

“今儿不打的。”莫问离打开折扇,遮到了脸前,压低声音,“湖水凉,莫冻坏了我家美人。”

这水凉吗?渔嫣知道他是说给蓝罂听,也懒得问他。

“是黄爷。”蓝罂停下来,一脸无奈地从船舷上跳下来,扶着丫头的手,走到了莫问离面前。

那人见三人不语,越发嚣张,从船夫手里夺了船篙,用力往御璃骁他们的小船上捅,“说好了,今儿给我家爷贺寿去,你怎么能爽约?快过来,爷既往不咎。”

小船左摇右晃着,越晃越厉害,渔嫣被晃进了御璃骁的怀里,隐隐生几丝怒气。这天下,狗仗人势的人多了去了,张狂的人也多了去了,她最怕这样的人,就算当场把这厮给灭了,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但御璃骁不动,莫问离不动,她也没办法动。

“黄爷,我先收了公子的定金,你说晚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蓝罂站在前面,小声解释,“印大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寒香楼还有好些姐妹,让她们去侍奉印大人是一样的。”

“对的,对的,新来了一个姑娘,人美,歌甜,舞也好。”丫头连忙在一边帮腔。

“行了,蓝姑娘,我们印大人可不知在你身上花多少银子了,你们寒香楼若没有我们印大人,,能开得下去吗?你要是不去,败了我们印大人的兴,我要是平不了我们印大人的怒气,寒香楼还想不想开下去了?”

“黄爷,你这话说的!”丫头不乐意了,往前一步,拦到蓝罂前面,气呼呼地说:“黄爷你也别太霸道,莫说印大人了,就算是池公子来了,也得高看我们小姐一眼。池公子的约,我们小姐还往后推呢。”

“你这个黄毛丫头,你拿着池崇来压我,你皮痒了?来人,把这臭丫头给我拖过来。把这几个不识眼色的都丢到湖里去。”

几艘船已经把御璃骁他们的小船围在了中间,四支船篙,八支船浆,一起往小船上招呼。水花被打得哗啦啦地飞溅起老高,但很奇怪,明明是冲着小船上招呼的动作,但落水的时候全不听使唤,往自己人的船上打去,结果小船晃荡中,水花全往他们自己身上扑去了,御璃骁他们一点事也没有。

“喂,你们搞什么?”黄爷一头一身的水,绿着脸痛斥,“眼睛瞎了吗?怎么对着自己人下手?”

“爷,手不听使唤啊……”在黄爷旁边的小船上,一名男子拖着哭腔,突然就举起了竹篙,用力扫向了黄爷。

黄爷不妨这招,被他一竹竿打下了水,脑袋还砸到了船舷上,冒出水面的时候,额头上一个偌大的包,还在流血。

“张槐,你疯了!”他抹着脸,破口大骂。

“爷,手真的不听使唤啊。”那人惊恐地大叫着,又对着他举起了竹篙。

其他人见了,想丢开船篙前去拦他,突然一个个跟中了邪似的,在船上乱扭乱舞起来。尤其是那位黄爷,跟饮了鸡血似的,突然就窜上了船板,在上面又扭又嚎,还拉开了衣裳,双手在干瘦的胸膛上乱摸,嘴里胡乱唱着在勾栏院里常听的艳歌。到后面,又拉开了裤带儿,双脚几蹬,把自己扒拉了个精光!

这湖上可有上百艘小船呢,本来见这边闹事,那些小船都躲开了,此时见到这动静,又纷纷聚拢来,指着这群人大笑。

蓝罂脸上羞红,高抬云袖,遮住双眸。那丫头更是捂着脸,连声啐道:“不要脸,疯子。”

御璃骁抬起袖子,遮住了渔嫣的脸,不让她去看这一幕。

船夫是位老人家,见到此景已是气得白胡子倒竖,用船篙撑开了那几艘小船,冲着姓黄的大声啐了一口,骂道:“伤风败俗。”

渔嫣躲在御璃骁的袖后嘻嘻地笑,她知道这是这两个大男人搞的鬼,八成就是莫问离弄的。他在耶马族人那里可又得了好些好东西,不拿出来试试,他不会甘心。

“印大人一大把年纪了,成天打着小姐你的主意,待池公子回来了,非要去告一状不可。”丫头尤是气愤难平,小脸气得红扑扑的,蹲在蓝罂腿边,给她整理绣裙。

“不许多嘴。”蓝罂小声责备。

丫头嘟嘟嘴,不出声了。

渔嫣在一边冷眼看着,这蓝姑娘的眼睛似是在哪里见过。

“在下前几日在巫岭镇见过池崇公子,想不到蓝姑娘与池崇公子关系亲厚。”御璃骁松开了渔嫣,摇着折扇,盯着蓝罂看。

“对啊,池崇公子是我们松狮城最有钱,最英俊的男人,他很是喜欢我们小姐呢。”丫头挺挺胸||脯,满脸骄傲,“印大人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在池公子不在的时候来欺负人,待池公子回来了,非让他来给我们蓝小姐道歉不可。”

“哦……”莫问离拖着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蓝罂,这神情似有些不服气,也似有些醋意。

但渔嫣也明白,这人对池崇的兴致,高扬起来了!

说实话,她对池崇也挺感兴趣的,有钱,英俊,对美人的理解也别有一番意境。只是不知这蓝罂在他心里是哪一等的美人呢?

“游湖的兴致都败了,回吧。”莫问离从船头站起来,手一抛,把一锭金子丢给了丫头,淡淡地说:“这是给小丫头的,姑娘的赏金,已经有人送去寒香楼了,明儿再请姑娘。”

“谢谢莫公子。”丫头眉开眼笑,把金子飞快地揣进怀中,大大的一团,就像身上突出了一个大包,她想了想,突然一愣,小声说:“姑娘,池公子晚上就回来了,早上就来人说了,您得去他府上。”

蓝罂秀眉轻拧,抬眼看了一眼莫问离,轻声说:“知道了。”

“蓝姑娘真忙。”莫问离唇角噙笑,淡淡一句,身形突然起来,如一道白色的风,掠过了湖上的莲叶,居然就这样踏莲上岸去了。

“哇……”丫头的眼睛都看直了。

“告辞。”御璃骁拉住渔嫣的手,也从莲叶上回岸。

“哇……”丫头的惊呼声更大。

这一回,不仅有丫头的声音,附近小船上的人看了,都站起来,用力鼓起了掌。

渔嫣抚额,小声说:“我感觉我们三个成了耍猴戏的了,他干吗突然生气跑掉了?”

“你猜。”御璃骁沉声说。

渔嫣想了想,神情认真,“莫不是嫉妒池崇?”

“寒水宫从来都是江湖之主,如今新起了一个杀手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人居然没能摸清来路。这池崇更是透着古怪,他在气寒水宫的人,只知吃饭喝酒,玩乐赌钱,松狮城有这样的人物,他居然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呀。”渔嫣歪着头看他,作恍然大悟状,“是你自己在生这事的气吧!堂堂一国之主,被底下的人欺着瞒着,滋味一定不好受。”

按理,松狮城有这样的人物,他早应该知道,起码池崇与底下人报上来的特征完全不同!他一直以为池崇就是一个精明的会作生意的富商而已,哪知一见面,完全不是他想像中那般,甚至透着一股子前所未见的锐气。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钱,长得好,还总盯着我……”渔嫣自言自语。

“有蓝罂在此,哪有你的份,少作白日梦了。”御璃骁用折扇敲她的额头。

话音才落,只听马蹄声疾疾,抬眼看,远处飞尘漫天。

两匹快马近了,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双手托着一只锦盒,到了渔嫣面前,恭敬地打开,每个盒子里都是一双精美绝伦的绣鞋。

一双,流云锦为面,金丝线缝成,左右脚,各用蓝宝石镶成了一只蝴蝶。

一双,盘龙锦为面,五彩银线缝成,用五彩水晶拼成戏蝶的小猫,憨态可掬。

这两双鞋,前一双贵重在宝石,后一双贵重在手艺。都是世间难得之物,宫里也不见这样的好东西。

“夫人,这是我们公子赔给夫人的。公子说了,天下最宝贵的东西,也衬不上夫人的天下无双。公子还说,好东西,得夫人穿着了才是好东西,夫人若不肯收,这东西便是废物,不如毁了。”

这当然是好东西,渔嫣根本就没见过。她忍不住喜欢,却又怕御璃骁生气,只盯着看,不碰那两双鞋。

“收着吧,人家池公子特地送来的,不要白不要。”莫问离从一边看过来,长眉微扬,满脸笑意。

渔嫣还是不敢收,拿眼睛瞟御璃骁。

“让你收就收。”御璃骁气闷地说。

渔嫣迅速出手,接过了两双鞋,嘴里小声说:“他说得对,不要白不要,就算不喜欢,拆出了宝石,接济穷人也好。”

“你会拆开来?”御璃骁见她一副欢喜模样,忍不住更气闷。

“会的,会的,我晚上就拆。”渔嫣连声说着,心里头却想,拆什么拆,你又不曾送过我……

“走了。”御璃骁掉头就走。

此时蓝罂带着丫头下船了,见到这边的情形,慢步过来。

那前来送礼的二人见到她,赶紧抱拳行礼,“蓝姑娘。”

“你们公子回来了?”蓝罂笑着问。

“是,公子让小的前来给夫人赔礼道歉。”那二人看了一眼渔嫣,恭敬地答话。

蓝罂和丫头看了一眼渔嫣手里的鞋,顿时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丫头,立刻就说:“不是上回公子从胡域国寻来的鞋吗?小姐你总是脚底凉,我还以为是送给小姐你的。”

“公子爱谁就送谁。”蓝罂笑笑,向莫问离行了个礼,往自己的小轿边走去。

丫头知道失言,赶紧小跑着跟上。

小轿抬远了,渔嫣才抱着鞋上马,低头看向那来送礼的二人说,“谢你们公子了。”

二人一揖到底,直到三人的马离开了,才直起腰来,回池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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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敲打着小窗。

三位少女都安置在绸缎庄的客房里,按着巫岭人的规矩,她们不管死活,都已经是御璃骁的人了,族中不能再干涉她们的死活。

而御璃骁甚至得到了三个人的陪嫁,三间铺子。

铺子的契约已被人送去了如意客栈,方意和在那里应付送契约的人。

莫问离给三人解毒,他们白天出去时,就用药水把三位女子浸在桶里了,这时候才捞出来。由婢女擦干净几人的水,但也不未穿上衣裳,只用被子盖住了,等着他进去给三人诊脉,再开方子。

“金蚕毒燥热,排出毒血之后,能缓解症状,但排血的过程很长,起码要一个月,御璃骁,你能等到她们好的时候吗?”莫问离净了手,转头回来看御璃骁。

“我等她们干什么?”御璃骁拧眉。

“咦,你不是已经做了人家的女婿?据说一人独站高台,手托三枚绣球,威风霸气。”莫问离满脸揶揄。

“行了,池崇一事,我们早点解决,得回京了。”御璃骁突然把手伸出了窗外,一只鸽子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小东西们又惹祸了?”莫问离走过来,想看看密信。

他二人之间并无秘密,尤其是孩子的事,御璃骁的长子长年跟在莫问离身边,他对那孩子的教导,比御璃骁自己还严格。那孩子最开始拜师时,众夫人也是拿他没办法,傲气里带着不羁,凭着天生聪慧,敢和御璃骁顶着来,气得渔嫣直抹眼泪。莫问离三招制住他,从此乖乖地跟着莫问离去了寒水宫,如今已在那里生活了十年。

御璃骁看完了信,沉声道:“是胡域国向我求助,想找回小公主。”

“博奚果儿?”莫问离想到那小丫头,笑了,“你的人不是一直跟着她吗,她跟着戏班子要去天漠,是不是已经到了?”

御璃骁把信折好,放到烛火上点着,看着信烧成了灰烬,才低声说:“她没去,中途跑了。”

莫问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把你的人甩掉了?”

御璃骁点头,沉声道:“一路上唱了几台戏,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就溜走了。这几年没有经历大事,这些新选进来的年轻人,经验不足,容易轻敌,让他们吃点苦头是好事,不然以后无法辅佐奕宁。”

莫问离沉吟了一下,缓声说:“这博奚果儿的生母身份尴尬,虽也是贵族出身,但门第没落,家中姊妹稀薄,娘家已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物。她父亲有一妻六妾,夜侍十八人,府中还有各种没名没份,只供他开心的女子上百。博奚果儿上面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所娶所嫁,皆是名门旺族,唯独给她找的一门亲事,是给胡域当朝重臣做了续弦,那男人足比她大了二十岁,她不肯嫁,一溜了之。如今要寻她回去,只怕是那重臣不肯放过她。”

“这丫头长得倒挺可爱。”御璃骁随口接了句。

“真的?”莫问离笑眯眯地问他。

御璃骁立刻扭头看向门口,门外只有灯影摇摇,并无渔嫣的身影。

莫问离一眼看出他的心事,大肆讽笑道:“我说,御璃骁,你还是个男人嘛?如此怕老婆!莫说把这三个女子带回京中,我看你是多看一眼,多夸一句也不敢。”

“行了。”御璃骁嘴角一抽,转身就走。

“喂,明儿,池崇设宴,你可要去?”莫问离大声问他。

“不去。”御璃骁想着那两双鞋就来气,只怕渔嫣此时正抱着两双鞋傻笑呢。

女子爱美,爱漂亮的东西,他能体谅,但笑成渔嫣那样,让他体谅不了。明明知道池崇对她心怀不|轨,居然还真收下别人的礼物!

“不去,你可就是向池崇示弱了。”莫问离又说。

他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问离薄唇微弯,走到窗边坐下,品茶、吃包子。渔嫣早上做了太多,不吃浪费了,此时煎一煎,皮儿金黄,馅儿又多汁,十分美味。

在他心里,美人就应当如包子一般,容易拿捏,还美味。

“主子,蓝罂那里打探过了,身上并无伤。”随从出现在窗口,小声向他禀报。

莫问离轻轻点头,白天回来时听渔嫣说蓝罂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山寨里行刺的那女子,便派人前去试探,看她肩上是否有伤口。只要有伤,是遮不过去的。

“明儿池公子的宴席,备些厚礼,我要赴宴。”莫问离放下茶碗,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小肚子,趿着鞋往榻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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