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林怜解释了C4是一种高威力炸药,来两公斤能轻而易举把小教堂炸上天,让一干信众直接见上帝之后,陆瑟半开玩笑地问安芷:
“说起来,你家电脑里被病毒加密的文稿,难道是你自己写的小说吗?”
安芷顿时红透了脸,鼻梁上的红框眼镜俨然成了脸蛋的一部分。
在手机键盘上打字的双手颤抖起来,由于拿捏力道失控,指甲都变得很白。
“只是散文而已,写得很差,学长不要笑我!”
这次没有开口,而是接续在陆瑟的网址留言下面继续打字,仿佛承认自己在写散文是非常丢脸的事情,比赤身走在操场上还丢脸似的。
好在午后第一堂课的预备铃响了,代表午间休息正式结束。
语文课上,谢顶老师讲起了杜甫的《登高》,小老头喝了口讲台桌上的热茶,声情并茂地朗诵道: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这首《登高》表达的是年老诗人对韶华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怀,才17岁的陆瑟跟谢顶老师不一样,本应是没啥心理同步感的,怎料他在扶眼镜框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掉了两根头发,这让接下来那句“艰难苦恨繁霜鬓”有了新的解读。
“该死!头发没有变白但是掉了啊!还是黑黑的就掉了!非要我的头发都变成‘无边落木’才心满意足吗!我的基因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只要满负荷用脑就会掉头发呢?包兴那个傻货头发倒挺茂密的样子……”
陆瑟抱怨的声音虽小,但后座的包兴可听见了,他理了理猪鬃一样的毛刺头,道:
“喂,陆瑟你快要秃了也别迁怒于我啊!其实秃头也不见得难看,你瞧张卫健、乐嘉、孟非、徐峥……不全是秃头吗?”
“那些光头是自己剃光的不是秃光的,主动选择和被动接受不是一回事!未满18岁就脱发成谢顶老师那样的恐惧,你能了解吗!”
不幸中的万幸是,邻座的林琴在语文课上又睡着了,当然也可能是中午在医务室没死够,现在回到教室里继续死,一直到下课才睡眼惺忪地复活。
“早上了吗?”黑长直少女的目光有向陆瑟问询之意,但陆瑟没理她。
千叶理香的座位旁,几个好奇的女生(主要是原冬山一中的)围过来询问日本的风土人情,理香很礼貌地回答她们,也顺便熟悉中国的风俗习惯,尤其是“三八”等禁忌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
聊着聊着,可能因为上节课是语文课学了几个生字的原因,聊到了有些日本人造出来的中文里没有的汉字,有人撺掇理香写一个,理香一时分不清哪些汉字是日本造的,就不确定地在草稿本上写了一个“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