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一团的尊容,土肥原也有幸见识到了。在这之前,他刚刚得知法币改革的事情,本正感觉受到了愚弄而一肚子火呢——国民政府的法币改革措施,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将全国各地的银元换成纸币,然后将银元统一运交上海国库,以法币代替银元在市面上流通。如果真让该项改革在华北得到实施,那么所谓的“华北高度自治方案”必然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按就意味着他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中国宪兵的名头土肥原是闻名已久了,这时心中不仅惊怒而且有些后怕,因为老蒋既然肯将这么精锐的部队派出来,那说明是铁了心要和日本对着干了——如果中日双当此时真的全面开打,那会是什么结果呢?!纵然胆大包天似土肥原,这个问题他也不敢多想。意识到这一次使出“动武”这张王牌估计没什么效力,土肥原转而决定从宋哲元身上打开缺口。法币改革一旦在华北实施,受到危害的并不仅是日本人,29军乃是首当其冲,如果财政大权一旦旁落国民政府手中,那他宋哲元还凭什么和老蒋斗呢?直接投诚算了。这样一想,他觉得也许宋哲元正需要自己从旁边添把火好趁机脱离国民政府控制呢,于是直接在西山将宋哲元堵在了屋子里,当着其警卫和幕僚的面堂而皇之的威胁说:既然国民政府已经违反了《何梅协定》,向河北重新派兵,那么日军已经有了出兵理由。如果宋哲元今日不宣布华北自治,那他就会立刻电请关东军南下!
宋哲元对于老蒋来这么一手也是相当恼怒的,土肥原这个时侯的威胁对他来说来得正是时候,他觉得是时候表明立场了,一怒之下发出通电,要求结束政训,还政于民。
这等于变相的宣布独立,此电一出,全国哗然,并且直接引发了第二次学生运动。
且不管这些政客是如何讨价还价,将个人命运和国运纠缠在一起喋喋不休的,话归正题,单说宪兵第二团在团长张镇率领下征尘未洗的赶到任丘军营,在营门口,他们却被哨兵给拦住了。学兵旅哨兵才不管对方是哪根葱,举枪将车队拦了下来,对下车进行交涉的第二团军官云: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是访客,则请登记造册,没有本部长官手令,谁也不的擅入。
张镇对这样的场面是有心里准备的,示意手下不要着急,让士兵们下车休息,然后亲自走入哨亭填写入营申请。
欧阳云今天去了钢铁厂,现在主事的乃是李铁书。大概一刻钟以后,他来到门口将张镇及第二团的士兵迎了进去。对于如何和第二团相处,欧阳云他们经过磋商,最后定下了不卑不亢、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所以李铁书表现得适度的亲热,见面以后例行的敬礼、寒暄之后,没有接受对方“师座”的称谓,直接将他们领进了空闲的一座营房。
去往营房的途中,经过操场,张镇见密密麻麻的将近两千余人成三方阵席地而坐,在他们中间,几十个士兵正依次向一个石灰画成的圈子里投弹,他哑然失笑,问道:“师座,这是在比武吗?”
这其实是学兵旅的例行比武,并没有特别的用意,李铁书听声辨意,知道张镇一定以为已方在向他们示威呢,他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例行比武共有五项,其中射击、投弹、刺杀和搏斗、武装越野分个人和团体,红蓝军对抗只有团体。
张镇和其他第二团的军官确实以为这是学兵旅在向他们示威呢,所以很是留意了一下,结果让他们吃惊不小。就拿投弹来说,不管参加比试的那些士兵是不是挑选出来的,但是一百多个士兵(以班为单位的团体射击比武)皆能达到神投手的水平,这可不是一般的部队所能具备的。
投弹个人第一名是三团一营的张大力,投弹距离八十三米六,60米距离的20次投弹打靶次次圆心,这让宪兵二团中一名叫单人雄的连长起了争胜之心,他站出来向张镇请求要和张大力比试一下。
张镇先是笑嘻嘻的骂他不懂规矩,争强好胜,然后看向李铁书说:“师座,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