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猛为人看似粗豪,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千户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部下为什么对他忠心耿耿?那是因为有李景给他源源不断地送银子,给下面这些人发军饷。
孙猛很清楚这些人是为李景掌控的,必须得让他们知道真正的首领是谁。
如果下面的人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老大是谁,不知道应该为谁效命的话,那他这个千户恐怕就当到头儿了。
孙猛也是从士兵做起的,他很清楚当兵的人的心思,谁给钱,谁对自己好就为谁卖命。
不过孙猛不可能让下面一千多人全部知晓,因为知道的人越多泄露出去的可能性越大。
孙猛只能有选择地告诉那些对自己绝对忠心的人。
这两百多人都是孙猛精心挑选出来的,各个心地淳朴,身强力壮,而且全部受到过孙猛的恩惠。
在经过多次考验之后,孙猛看出这些人是死心塌地愿意为他效忠之后,便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
这些人这才知道,原来给他们发军饷,帮助他们的人是红山岭的土匪首领李景。
在孙猛还有那些亲信们不断地灌输之下,这些人终于知道应该为谁效命,当然明面上是为孙猛效命。
不过这些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李景这位幕后的首领,这次孙猛带他们出来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让他们见见李景。
李景很清楚孙猛的目的,孙猛这种做法其实又是在向他表忠心。
说实话,李景很喜欢孙猛这种做法,不管是谁,都不愿意自己手下的势力大过自己。
臣不密失其身君不密失其国,自从沈莹通过小蝶婉转地解释过这句话的含义之后,李景很是细细地琢磨过这句话的含义。
为上者如果不能掌控下属,其实就是君不密的一种体现。但是如果过分地掌控的话,也不行,过犹不及的道理李景还是懂得的。
李景轻轻拍了拍孙猛的肩头笑道:“老孙,咱哥俩心照不宣,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对你我是绝对信任的,以后不必这么小心。”
“嘿嘿,那是,我儿子现在都是你的了,咱哥们的交情是不必说了,不过老孙还没糊涂,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不该做。”孙猛笑道。
李景轻轻捶了孙猛一拳转头对沈正笑道:“叔,山上很多人都说老孙是个大老粗,依我看啊,老孙的心思精明着呢!”
沈正轻轻笑了笑道:“他要不精明,你能把他派出来?这活儿一般人是干不了的。”
想了想沈正接道:“这些人是老孙拉来的第一批人,也是第一次见你,咱出手可不能寒酸了,每人赏五两银子如何?”
“呵呵,叔,这事儿您看着办吧,您老是财神爷。”李景笑道。
沈正笑着摆摆手,转头对孙猛说道:“你去告诉这些兄弟们,就说大当家的跟兄弟们初次见面,每人赏银五两,以后每月军饷提高一两。”
孙猛闻听大笑道:“哈哈哈,难怪大哥说您老是财神爷,出手就是大方。回头我把他们的花名册给您送上山。”
沈正点点头。
把花名册送上山就代表这些人正式入伙儿了。
不过这些人毕竟没有正式上山,因此沈正才把他们的军饷定为二两,等于是介于正兵和辅兵之间。
随即孙猛头前带路,然后在众人面前介绍李景和沈正的身份。
当孙猛最后说李景给众人赏银和提高军饷之后,两百余官兵欢声雷动。在几名军官的带领下跪倒在地,说了些感恩戴德,誓死效忠的话。
李景点点头,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结束了这次接见。
临走时李景跟孙猛交代,无论是谁敢打沈老太爷的主意,都不必留情。不过保护的时候行事尽量低调,只需秘密保护即可。
等沈正跟沈老太爷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李景命孙猛带人护送沈老太爷回林县老宅,剩下的人开始转向往郑州方向进发。
李景这次下山动用的马匹,还是一个月以前从彰德和卫辉两府卫所那里敲诈来的,只不过这两府的军马也是有限,两家加一起才凑了一百来匹。
没办法,卫所的马比人金贵,送太多的话,指挥使也不好交差。
为什么说是敲诈?因为马匹原本不是李景条件中有的,是李景后来临时加进去的。
红山岭的马匹早就不够用了,马五在很多地方都建立了情报点,想要迅速传递消息就必须骑马,因此红山岭以前存的马匹大部分派给了马五使用。
由于马匹大多被马五带走,以至于现在红山岭的斥候们打探消息,大部分都只能靠走的。
虽然红山岭腹地多是山路,人走的速度并不比骑马慢。不过要是太远的话,传递消息就不行了。
有了这些马,就解决了传递消息慢的问题。
而这次李景下山,又解决了出行难的问题。
当然为了表示感谢,李景给两个指挥使每人送了五百两银子,以示交朋友的诚意。
至于两个指挥使接了五百两银子以后作何感想李景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马匹,行进的速度就快了许多,而且队伍的气势也体现出来。
这些人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是最普通的棉布衣服,但是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剽悍之气,加上马的衬托,显得更加凛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高官显贵下来巡视。
李景率着众人迤逦南行,次日到达郑州城,在王掌柜那里短暂停留一下,交代了一些事宜,众人转向往东,向开封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