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报告说,叛军行进的速度加快了。
曹文诏闻听当即怒骂道:“他妈的,这些人难道都是铁打的么?我三千精锐追到这里都累得精疲力尽,他们难道不需要休息么?”
那斥候忙道:“启禀大帅,倒不是叛军有意加快速度,他们是被人给打得逃命呢!”
“被人打得逃命?放屁,这里除了咱们这支部队,最近的只有卫辉府和彰德府两个卫所的兵马,他们不曾奉命,岂敢越界来山西?就算能来,凭他们的本事怎么能打得叛军逃命?”曹文诏再次怒道。
那斥候急忙说道:“属下也不知是谁干的,属下追到半路就看到遍地的尸体,看装束全是叛军的人,跟叛军交战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曹文诏皱了皱眉道:“你估计一下叛军死了能有多少人?”
“至少有两千人!”那斥候道。
曹文诏疑惑道:“死了两千多人,对手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仗怎么打的?难道大帅提前派了一路人马来到这里?可是大帅手里头最能打的就是咱们这支部队,还有谁能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曹文诏琢磨了一会儿,唤过身边的亲兵道:“你持我令牌到大帅那里跑一趟,把咱们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大帅,再问一下大帅,有没有派别的部队追剿叛军。”
曹文诏口中的大帅自然是洪承畴,此大帅非彼大帅。他只是个总兵,可洪承畴乃是五省总督,像曹文诏这样总兵级的将领,洪承畴手下不知凡几。
“是!”那亲兵接过令牌,转身离去。
亲兵离去不久,又有斥候前来禀报。
曹文诏命人将那斥候唤进来问道:“叛军现在何处?”
“正在攻打陵川,不过属下发现叛军附近还有一支人马,看架势是针对叛军去的,叛军攻打陵川倒像他们逼着一般。”那名斥候回道。
“这支人马有多少人?在什么位置?”曹文诏接问道。
“大约有一千多人的样子,他们驻扎在陵川的南面,扼住了叛军进入淇县的方向。”那斥候急忙说道。
听了斥候的话,曹文诏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真是卫辉的人马?”
斥候忙道:“绝不是官军,小人看那支人马皆穿布衣,无一人身着铠甲。”
“全穿的布衣?持什么武器?”曹文诏急忙问道。
“全是火铳。”斥候道。
“全是火铳?”曹文诏凝神思索起来。
明朝火铳的质量曹文诏再清楚不过,就算他手下那一千关宁铁骑配备的三眼火铳都时常出现各种故障,何况别的部队?
另外,三眼火铳制造不易,像卫辉卫所这样的内卫根本就没有配备。而且内卫配备的普通火铳质量也远远不及边军,以至于当兵的宁愿使用弓箭也不愿意使用火铳。
刚才这个斥候说的这支人马肯定是前一个斥候说的那帮人。
身着布衣那肯定不是官军,可不是官军哪来这么多火铳?而且仅用火铳就能消灭叛军两千多人,还逼着叛军攻打陵川,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曹文诏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对身边的几名亲兵挥手说道:“你们几个人出去给我打探一下,在陵川和河南的辉县还有淇县,林县的交界处都有什么势力。”
“是!”曹文诏身旁的几名亲兵急忙应道。
一般来说,打探地方势力这样的事最好是问商人,因为商人在经商时大多要了解一下所去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他们知道哪些道路不能走,哪些地方不该去。不然的话要是一头拱进土匪窝,别说做生意,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而老百姓则很少会去了解别的县城的情况。要知道这时可没有什么电视电话等通讯传播工具,交通要靠走,通讯要靠吼,老百姓只要不是闲的蛋疼,一般极少出远门,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自己所住的县。也就是说,他们所了解的别的县城的情况基本全是道听途说。
在泽州的治下共有四个县,分别是高平县(州治所在,有时把高平县也称泽州),沁水县,阳城县和陵川县。
曹文诏现在就在高平县,在陵川的西面,距离陵川不足百里。
泽州距离河南最近的县城除了陵川就是高平。
商人如果到河南经商的话,对陵川以及跟陵川交界的几个县城的情况必然要有所了解。
曹文诏的亲兵出去了好一会儿,终于带着几个身着百姓打扮的人来到曹文诏的帅帐。“启禀大帅,乱军攻城,那些商人富户大多已经弃家远逃,卑职好容易才找到这几个人。”一名亲兵头目抱拳说道。说完那亲兵头目对那几个人喝道:“还不参见我家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