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胖子仰头喝光了啤酒:“你说得对,说不定还有转机。睡觉。”
顾胖子真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我家里就那么一张床,被他占了之后,我只能在椅子上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睡醒就听外面有人把门敲得山响:“展卿在吗?”
我和顾胖子同时坐了起来:“怎么像是李云良的动静?”
“好像就是他。你等着,我看看他要干什么?”顾胖子起身开门,李云良也一头闯了进来:“你们快跟我走!”
顾胖子沉声道:“去哪儿?”
李云良理所当然道:“孟庆武死了,局里需要你们回去帮助勘察现场。”
顾胖子冷笑道:“我们勘察现场?你弄错了吧?我们算什么东西,还帮你勘察现场?你肯定是没睡醒,赶紧回去补觉去吧!”
李云良急了:“警方现在需要你们……”
“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警方,你哪儿凉快哪儿撅着去吧!”顾胖子毫不客气地想要推李云良出去。
后者脸色一沉道:“你们想清楚……”
顾胖子也脸色一冷:“想清楚什么?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玩花样,我就找律师,把你裤衩都告下来,你信吗?”
“你……”李云良正要发作,宁瑶已经从楼下走了上来:“李云良,你怎么在这儿?”
“你明知故问什么?这有意思吗?”李云良怒道,“宁瑶,现在局里需要他们两个配合工作……”
宁瑶不等他说完就一摆手道:“别和我说这些。配不配合是他们的事儿,这件案子,我再也不沾边儿了。”
李云良厉声道:“宁瑶,你的觉悟呢?”
宁瑶不咸不淡地说道:“都是同事,互相留点面子,像小孩儿一样吵吵闹闹,丢的是自己的脸。”
李云良左晚奚落宁瑶的话,被她给全部奉还了。李云良脸色顿时变得阵红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云良看了看抱着肩膀冷眼旁观的顾胖子,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才咬着牙道:“宁瑶,看在同事一场的份儿上,求你帮帮我吧!这件事儿,你要是不管,真就没人能帮我了。”
“滚蛋!”顾胖子伸手往门口一指,“从哪儿来,滚哪儿去。你要是再不走,我马上报警,说你私闯民宅、滥用职权。”
李云良脸色惨白,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宁瑶,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我这时才问道:“孟庆武是怎么死的?”
“被掐死的!”宁瑶道,“我听说,李云良把孟庆武带走之后,本来打算连夜审讯,可是对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糟了,只能先把他留在拘留室,等他情绪稳定。”
“今早上,他们才发现孟庆武死了。孟庆武的双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把自己活活掐死了。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人能自己上吊,却绝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掐死,这是公认的常识。
但是,不论孟庆武怎么死在了拘留室里,把他带回去的李云良都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一旦追究起来,他就会面临停职甚至直接被开除的结果,除非他能证明孟庆武的死有不可抗拒的外力,才能把责任降到最低。这就是他过来求我们的原因。
顾胖子这下也懵了:“孟庆武死了,线索断了,这怎么办?”
我转头看向宁瑶:“那颗宝石吊坠的来历查清了没有?”
宁瑶道:“这颗宝石吊坠是一件有名的珠宝‘丘比特之心’的主体部分。几年前,孟庆武高调买下丘比特之心送给前妻,曾经在本市轰动一时。吊坠的持有人应该是孟庆武的前妻。”
我抓起地上的背包:“带我找人!把那只黑猫也带上。”
宁瑶大概也猜到我会去找人,早就准备好了汽车,一路上给我介绍道:“孟庆武虽然跟前妻离婚,但是对他的前妻米娜也算不薄,他离婚时,将大部分财产给了米娜……”
宁瑶一路说着话,把我们带到了一处高级别墅区,我还没靠近别墅,就听见一阵曲调凄然的钢琴声。宁瑶低声说了一句:“李斯特的《爱之死》。”
等我走到别墅门口时,已经从敞开的大门里看见了一个端庄的女人。对方显然也看见了我们:“等我一下好吗,等我弹完这首曲子。”
我和顾胖子他们安安静静地听完对方的钢琴曲,女人才回头道:“这首曲子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