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诗文强忍着泪水道:“我没想到会给你们惹来这么多麻烦……我退出。”
我冷声道:“让不让你退出是我的事儿,还轮不到别人来做主。”
我说话的声音不小,立刻有人听见了我说话的内容,还有人趁势喊道:“他敢包庇汉奸崽子,打死他!”
人群里没人敢过来直接动手,却有人混在人堆里往我这边扔过来一个酒瓶。我眼角余光扫到酒瓶的刹那间,抖手一记棺材钉打了过去,化作冷光的棺材钉凌空将酒瓶打得粉碎。我不等玻璃落地,就抖开了折叠弩往人群里瞄了过去:“谁干的?”
人群看见我动了真章,顿时吓得不敢出声了。顾不上抱着肩膀冷笑道:“怎么都他么的缩卵子了?刚才的狠劲儿呢?亮个家伙就不敢动手了,你们还是爷们儿吗?”
人群中终于有人憋不住了:“打你怎么着?你包庇汉奸崽子,你也是汉奸,打的就是你!大伙说……”
那人话没说完,我就一弩射了过去。一尺多长的弩箭从人堆儿的缝隙里穿过去之后,笔直地射向了那人的眼珠。
旁边有人狠狠拉了他一下之后,弩箭紧贴着那人鬓角钉进了他背后的墙壁两寸,竖在墙上嗡嗡乱颤。
弩箭虽然没要人命,却在他额角上划开了一道带血的口子。那人捂着额头,傻了一样地看向了墙上的弩箭,好半天都没站起来。
谁都觉得我那一箭是真想杀人。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那人旁边有会功夫的同伴一直在盯着我看,我笃定了他会及时出手,才射出了致命的一箭。否则,真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后果可就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了。
我扬着弩箭指向正对面的一个人,那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等他看见我把弩箭往旁边比划了两下,才知道我是让他滚一边儿去。对方二话没说,抱着脑袋躲到了一边儿。
我刚要往前走,就听身后有人喊道:“站住,把武器放下!我是警察。”
顾不上往前走了几步:“警察,你来得正好,这一百来号人堵着我们要打要杀的,你看着办吧!”
警察冷声道:“我只看见你们持械行凶。”
顾不上道:“我们拿着家伙叫持械?那他们手里那些砖头瓦块、啤酒瓶子都是摆设?还是你们这儿的人,上街都好拎砖头?”
警察这下也为难了,我们固然带着家伙,可那些人手里的东西也掩盖不了。
这时,人群里站出来一个中年汉子:“警察同志,我们之间就是一点儿误会,没伤着人。没事儿,没事儿。”
有人站出来,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江湖人讲究的就是“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上吃了亏,自己找不回来,怨自己技不如人,要是报了官,就等于折了江湖脸面,以后也就没法混了。
况且,这个镇子上南来北往的江湖人不在少数,远处看热闹的人里就有不少江湖中人。
我们双方斗得你死活我,他们不会在乎,但是一旦有官面上的人插了手,这镇子的名声就臭了。不守规矩的名声传出去,谁还过来跑生意?尤其是山里生意,更是如此。
所以,到了紧要关头,肯定会有人出来平事儿。
警察看了对方一眼,道:“闹着玩也得有个限度。这弄的都是什么事儿?”
中年汉子道:“年轻人不懂事儿,这不没个分寸吗?刚才就是闹急眼了,没大事儿。出了事儿你找我。”
警察大致往附近看了看。墙上的弩箭早就让人偷着拔了,他来之前,也没看见我放箭伤人,这才转身说道:“你手里那弩箭是违禁品,我要没收。”
我顺手把折叠弩给递了过去。裂魂箭的厉害不在于弩而在于箭,只要裂魂箭在我手里,用什么弩都一样。况且,我背包里还有一把备用弩在,交出一把没什么大不了。
警察看我痛快地交出弩箭,也没再说什么:“跟我回去做个笔录,缴纳罚款。”
我顺手把背包扔给了顾不上,跟着警察回了派出所。按照《治安条例》,携带弩箭,可以拘留,好在警察并没在这件事儿上较真,没收弩箭、罚款、警告之后就把我放了。
等我回到旅店时,却看见顾不上他们一脸寒霜地坐在屋里。我马上觉得不对:“你们都怎么了?”
顾不上怒道:“还能怎么了,被那群圣人气的!”
顾不上指着对面房间大声说道:“你走了之后,那帮人不是说咱们是土匪,就是说咱们没素质,有人还拿步诗文说事儿,听风就是雨!就算步家祖上出了汉奸,还能辈辈都是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