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羽对顾不上装傻充愣也不在意,向我伸出一只手道:“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我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那晚辈就逾越了……”我伸出手和张玄羽对碰了一下。
张玄羽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展无相留给后人的东西,除了他自己的传人,谁都拿不走。”
我正要说话,张玄羽却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赞叹展无相之能而已。展无相故去数百年,却仍能让后辈子孙得到传承,其中算计,无人能及啊!”
我试探着问道:“玄羽至尊与家祖相识?”
“亦敌亦友。”张玄羽指了指自己胸前,“这枚七情封心锁,就是展无相给我戴上去的。”
我不由得微微一惊之下,张玄羽说道:“你不用担心。当年展无相并没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而是我自愿戴上七情封心锁。”
“妖类成仙,势必要经过重重磨难,其中有一个劫数就称为情劫。我张玄羽得道千余年,种种劫难都已安然度过,却从没遭遇过情劫。情劫不过,天劫不至,我就只能继续游戏人间。”
顾不上忍不住问道:“真有得道成仙这码事儿?”
所谓的“得道成仙”虚无缥缈,天下修道之人不知凡几,真正成仙的人却屈指可数。但是,谁又亲眼见证过修道者白日飞升,谁又看到过神仙真正显灵?
尤其是我们这些术士,虽然本事都在用法术纵横,也知道仙道之说,却是对人能否飞升最持怀疑态度的一个群体。很多术士都觉得,前辈遗留下来的道法只不过是让我们维持三界秩序,并不是让我们白日飞升。
张玄羽笑道:“我也没见过哪个妖族前辈真正成仙,但是有些希望总是好的。”
张玄羽再次说道:“我的本体是一株桃树,千百年前于桃园之中见证了刘关张结义,由义入道,化身成人。”
我猛然醒悟道:“难怪你一会儿化名刘云飞,一会化名张玄羽。”
“刘云飞”和“张玄羽”不都是刘关张三人姓名的结合?
张玄羽却没理会我的惊讶:“因为,我当年受到刘关张结义所感,那种大义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所以,我成道多年,心中却只有义而没有情。”
“我也曾经游戏人间数百年,想要寻找情劫。结果,我结义近百人,竟然没找到一个足以让我心动的女子。”
顾不上睁着眼睛道:“你该不会是那个……那个……有龙阳之好吧?要不,你怎么弄得跟梁山好汉似的,有兄弟就不用女人了?”
“哈哈哈哈……”张玄羽大笑道,“这个问题,也有人问过我。我可以直接地告诉你,我绝不是断袖之人。”
“当年,我曾经在泰山脚下开垦了一块庄园,娶了妻,也纳了妾,还收养了两只化形小妖作为子嗣,为的就是想要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
张玄羽道:“可我跟妻妾一起生活了六十多年,却仍旧觉得她们从未走进过我的心里。哪怕老妻临终时拉着我的手不忍分别,可我仍旧觉得这只不过是正常的现象罢了。天道循环之中,谁还没有生老病死?一人先行离去,不是情理之中,为什么要恋恋不舍?”
“咳咳咳……”正在抽烟的顾不上差点没让一口烟给呛死,“你是木头脑袋啊?不对,你本来就是木头!”
我被顾不上吓了一跳。坐在他对面的可是玄羽至尊,他敢调侃对方是木头?这不是找死吗?
没想到,张玄羽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说得没错,当年展无相也这么说。”
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张玄羽由义入道,顾不上这种真性情的人,不正好对了他的胃口。像我这样凡事都有顾忌的人,才不入他的法眼。
张玄羽说道:“展无相跟我说:你娶妻生子,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又怎么能体会到人类的感情?可是,我却怎么也理解不了对方的话。”
“后来,展无相干脆给我戴上了七情封心锁。他说,七情封心锁本来是控制人生死,让人变得无情无欲的东西,但是拿来给我炼心再好不过,只要我觉得心疼了,就代表我动心了。”
我惊讶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义魂阁开锁?”
张玄羽摇头苦笑道:“还是在试验自己能不能动心。我以为义魂阁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我说道:“义魂阁是从机关的角度看待七情封心锁,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你的过往,所以,不会往情感的方面去想。”
我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即使知道,纳月怕是也没办法激发一个人的情感”。
顾不上却在这时猛不丁冒出了一句话来:“我有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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