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迟的手一颤,锋利的水果刀划破了左手指,细细的血丝侵染到苹果上,氲成浅红的一团。
“我以为就我会削到手呢,原来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汪掌珠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尽量的自然,抢身过来,快速的抽出纸盒里面的纸巾,压在苏晏迟的伤口上。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划了一下,不深!”苏晏迟的声音很像失血过多的哆嗦。
汪掌珠鼻子一酸,张开双臂就抱住苏晏迟,多么好的阿迟啊,怎么就要受这样的折磨,只因错爱一个人!
只因错爱一个人,他们就都要用一生的代价去偿还!
苏晏迟再也忍不住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同样回抱住汪掌珠,心中好似有万千感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视里面热热闹闹的节目还在进行着,苏晏迟和汪掌珠寂静无声的拥抱着,他们像两个没有家的受伤小兽,在寒冷的冬夜里互相依偎着取暖。
楚焕东走进汪掌珠病房时,正看见汪掌珠和苏晏迟深情相拥的场景,电视机开的声音很大,两个沉浸在拥抱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楚焕东如同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目光匆匆掠过沙发里拥抱的二人,慌张迅速的退出汪掌珠的病房,好像这样,刚刚看见的事情就没有发生。
慌张的退出病房后,楚焕东自嘲的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藏头缩尾,上不了台面的人了,他颓然的闭了闭眼,即便见惯大风大浪,他却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汪掌珠和苏晏迟在一起这个事实。
楚焕东本是兴冲冲来到医院的,他有好消息要急于和汪掌珠分享。
他对着宋良玉连吓带哄,终于得到了林雨柔现在所处的位置后,并且马上派人过去核实,事实证明宋良玉这次没有骗人,林雨柔确实被宋良玉软禁在那个地方。
楚焕东见今天天色已晚,不适合再做谈判,他打算明天再去找林雨柔,但先派人把林雨柔监控住了,他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汪掌珠。
很显然,汪掌珠现在不太需要这样的好消息。
楚焕东这个人心思严谨、感情方面却从来不算细腻,但他对待汪掌珠的一切都有种超常细致的感受能力,而这种偏执的近乎变态的情感,对他就成了种折磨。
无论是在事业上风光无限的时候,还是在异乡奔走烦躁不堪的时候,他都会时时刻刻的想着汪掌珠,现在他和汪掌珠之间的阻碍,汪达成终于消失了,他们终于可以走到一起了,她却坚定漠然的要走出他的生命。
楚焕东觉得这一切对他来说是接近灭顶的灾难,让意气风发的他陷入绝望和沮丧。
现在他才体会到佛教的禅语,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离颠倒梦想苦恼,心无挂碍才是人活着的最高境界啊。
回到酒店,楚焕东把自己用冷水从头到尾好好冲了个遍,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趴在枕头上,觉得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早晨,楚焕东带着人直接去见林雨柔,他不再有勇气去医院探望汪掌珠,他怕再看到什么,那他也不用活了。
宋良玉并没有把林雨柔藏在什么高端的地方——或者远居深山,或者住在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他只是把林雨柔安置在一片普通的居民小区里,为林雨柔租住了一套小型公寓,公寓里面准备了充足的食物,林雨柔即便是半个月不出门,也保证衣食无忧。
司机把车子开进林雨柔所居住的小区,楚焕东四处看看,这样的小区在这个城市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如果让他派人硬找,不是找不到,天长日久林雨柔自然会露出马脚,但楚焕东等不及了。
楚焕东不想让汪掌珠每天但个嫌疑犯的罪名活着,那样给她的思想压力太大,也是在变相的提醒着他,她曾经受过怎么的罪。
另外,夜长梦多,万一宋良玉发了疯,起了玉石俱焚的念头,派人把林雨柔灭了,那事情就难办了,即便汪掌珠可以一辈子不进监狱,但嫌疑犯的罪名可能会一直跟随着她到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