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汪掌珠这次回来后,许一鸣和她第一次单独相处,以往都是有葛澄薇和苏晏迟跟他们一起,若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少的感叹,但又好似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一鸣站在历经沧桑的汪掌珠面前,总是觉得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很多年前,他就怀疑楚焕东早晚有一天会伤了汪掌珠,他曾经想过,在没有确定汪掌珠真正得到幸福时,他不会结婚。
但他终究是负了自己的诺言,他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幸福的上了天堂,扔下汪掌珠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凌乱红尘里辗转奔波,受尽苦难。
许一鸣看着汪掌珠的眸色深如暮色,深藏痛楚,“掌珠,你出院以后,是……是去楚焕东那里吗?”
汪掌珠听他突然提到楚焕东,想到昨晚两人的彻底决裂,笑容有些发紧,“我和楚焕东早就已经彻底分开了,他这次帮我,只是出去过去的交情。”
许一鸣脸色露出些真实的愕然,皱着眉头盯着汪掌珠看,“你们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却成了这样……”
汪掌珠没有回避的许一鸣探究的目光,苦笑着和他直直对望。
她和楚焕东这段感情走过的路程实在太长,变数太大,他们想要的幸福好像是终于到了,可他们却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走出太远,再也无法回头。
“也罢,你跟他也未必会得到幸福,看你们这些年折腾的这个累。”许一鸣抹了一把脸,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递给汪掌珠,“这里有钱,车钥匙和房子钥匙,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即使你要和楚焕东在一起,我也会把这些送给你,你是女孩子,总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和一些钱防身的。”
许一鸣脸上做出最轻松的表情,语气更是轻描淡写,但心里是紧张的。汪掌珠,曾经那么不可一世,富贵无边的汪家大小姐,今天落得一无所有,居无定所,这个心里落差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所以他尽量将话说的轻松,不想让汪掌珠心里不舒服。
汪掌珠并没有不舒服,这段日子她经历过比眼前更落魄更难堪的时刻,她只是感动,感动的喉头直热,自己这段日子跟难民一样,已经受了许一鸣太多次的接济,救助。
许一鸣虽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把他当做哥哥看,可是现在哥哥有了嫂子,她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就应该避嫌了,她忽略许一鸣的表情,婉拒,“鸣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还不需要这些,阿迟那边房子和车子都有的。”
听着汪掌珠这么说,许一鸣又是一愣,低缓的问道,“掌珠,你准备好和苏先生在一起了?”
汪掌珠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许一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犹豫了一下问道:“他和周晚衡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汪掌珠再次点点头。
许一鸣有些着急,不由口不择言,“他和周晚衡至今关系未名,你何苦去蹚浑水!昨天澄薇看娱乐新闻,我陪着看了一会儿,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那个飘然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嚷嚷着自己要和周晚衡结婚了,周晚衡那边一点儿动静没有,周晚衡甚至直接失踪了,新片的后期制作都扔给了副导演……”
汪掌珠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是澄薇喜欢看娱乐新闻啊,还是你喜欢啊,看得这个仔细!”
“你还有闲心笑,我跟你说正事呢!”许一鸣气恼的额头上青筋都蹦了起来,汪掌珠这些年已经够苦了,他不想看着她一再的受伤,明知道这是个火炕,还往里面跳。
汪掌珠摇头,“鸣子你别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和阿迟都不是糊涂人,我们都清楚该怎么定位彼此的关系。”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的坚强隐忍有些崩溃,“我们两个这些年都经历了一些事情,痛彻心扉的事情。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受谁,与其一个人孤独终老,不如我们互相陪伴,有个依靠,互相取暖!”
“对不起啊!”许一鸣自责地将汪掌珠拥在怀里,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掌珠,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说了刚才那些话,让你难过了。”
“我不难过。”汪掌珠笑笑,难过的事情多了,也不怕再多这一件了,她现在有些不习惯这么直白地,在一个男人面前剖析自己的心理,嘻嘻笑着开着玩笑:“其实我跟苏晏迟搭伴,是我占他的便宜,他有房子,有车子,有票子,我只负责给他当个煮饭婆就行了!”
许一鸣见她这样故作坚强,更是心疼不已,揉着她的发顶,商量着说:“那我给你的东西就拿着吧,万一……”
他的万一还没等说出来,病房门一开,苏晏迟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正看见相拥而立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