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程焯其实是挺爱自己这个宝贝妹妹的,而且他也很仰慕梁丰的名气,觉得自己的妹妹也只有这种人才配得上。所以虽然是被爷爷『逼』的,但还是想尽心尽力完成任务,最起码,别让梁丰看到妹子二的一面。
在堂上两人招呼打过后,冯程焯马上就对梁丰产生了好感,理由很简单,相貌好,气质好,名声大,有礼貌。同样,梁丰也对冯程焯观感不恶,相貌好,修养好,有礼貌。
男人和女人不同处在于,对于长相好的同『性』,女『性』多半排斥,而男『性』多半亲近。于是冯程焯马上和梁丰一见如故起来,小声聊个不停。冯拯看着他们,微笑着道:“焯儿可带玉田四处游一游,少年人跟我们老头子在一起,怕是要闷坏了。”小冯立马应承,邀请梁丰别处说话。梁丰只好向两位相公行礼,跟着小冯出下了堂。
冯程焯领着他一路谈谈说说,两个人不一会儿来到了冯家真正的内宅,虽然还是隆冬,但完全看得出来,和前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亭台楼阁一样不缺,假山叠石,回廊小径,布置得别具匠心,已经隐隐有后世苏州园林的模样。若是换个季节,当可以看得见这个园林的奢华美丽,绝对不输于东京城任何一个巨富之家的布局。
梁丰微微一笑,心说果然如此。旁边冯程焯偷偷观察他,以往对冯家不太了解之人,初次走进他家后院时,都会大吃一惊,因为与前面的简朴低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他看见梁丰面不改『色』,好像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反倒自己心里一惊,觉得这小子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心里更是又对梁丰高看了三分。
不一会儿小冯引着小梁来到一间临水的敞轩,敞轩里早已燃起火炉,温暖如春,两人进去坐了,客人端了茶水和果子进来。梁丰打量这间房子,心里暗暗称赞,室内清雅中淡淡地透出一股富贵气息,用古龙的话来形容就是“每一样东西都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让人觉得既不多任何东西,也不能少了任何东西。”
墙上一副少女对弈图吸引了梁丰的目光,图中两个少女对坐下棋,一个神『色』认真望着棋盘,手中粘起一子举棋不定。另一个显然略占上风,神态轻松,略有笑意。画中人虽然只是沿用了传统笔法,不足为奇。但面目、神『色』、动作都描摹得灵动活泼,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尤其那局棋画得格外认真,黑子白字杂错其间,细看之下有局、有势、有气、有劫,完全是一盘真正的高手棋局,已到中盘,落子繁复,正是最紧张的时候。[]阳光大宋58
梁丰忍不住夸了一声“好画”。此时他已经算是东京城里知名的大画家了,能说出这么两个字,足见这幅画的水平。冯程焯听了暗暗高兴,又见他上前仔细去看画的落款,只有年月日下面一个清秀的程字和一方小小印章,梁丰心想自己记忆里没这幅画,估计是哪个不出名的画家所作。又想既然是个程字,说不定是他家里的女眷手笔,簪缨之家,书香门第,名不虚传!
果然,冯程焯开口道:“梁兄夸奖此画,敢问好在哪里?可知是何人所做否?”梁丰笑道:“我观此画,用笔娴熟流畅,设『色』稳中求新,布局大有丘壑,笔致淡雅秀气,不似男子所为,倒像是个年轻女子的手笔。至于是谁的大作,倒要请教!”
冯程焯大声赞道:“梁兄好眼力!”说完又有些得意道:“好叫梁兄得知,此画正是舍妹所作,画此图是她方才一十四岁。”梁丰听了非常惊讶,这么小年纪画画能达到这个水平,着实吓人,比起自家小嫦来犹有过之。于是又夸奖了一番。
两人又才坐下,闲聊几句,冯程焯忽然笑道:“小弟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不知梁兄能应否?”梁丰笑问他什么事。他道:“听闻满城瓦肆争传梁兄所写《西游记》一书,小弟也曾看过,果然是一部奇书,令人爱不释手。又说现在东京城里轰动一时的说书大家钱孝仪居然就是梁兄的门下弟子,不知是否真的?”
梁丰谦虚地笑笑说是。
“那可不可以请梁兄私下说上一段,让我饱一饱耳福哇?”冯程焯道。梁丰急忙解释,自己其实不会说书,只是写了教给钱孝仪而已。冯程焯哪里肯依,央求他无论如何说一段。梁丰本来对冯程焯极有好感,眼看四下无人,说一两句倒也无伤大雅,只好答应。于是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正要开口,小冯道,且慢,我家这个画画的小妹,也想听听梁兄说的故事,待我请她出来。
梁丰急忙说道这时相爷府上,自己是个外人,如何方便与贵府女眷见面,不敢不敢。冯程焯笑说无妨,他自有安排。说完轻轻拍手,几个下人进来,走到屋子对角处,哗哗地放下一卷竹帘,将敞轩一隔为二,一时外面脚步轻缓,从另一个门里走来三四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小姐。梁丰隔着帘子,只见其形,却看不清楚模样,只好起来老老实实作了一个揖。那边也老老实实福了一礼。
当然,这就是冯大小姐冯程程来了。充满了激动!
这时冯程焯才请梁丰开始表演,梁丰本来心想是两人单独玩耍,说说倒也无妨,这下子忽然来了几个女人旁听,不免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尴尬稍纵即逝,心里盘算,在女子面前说孙悟空,有些煞风景,不如说些别的。心中想想,忽然想到一段故事。
“冯兄既然青眼,小弟只好勉为其难了。不过,今天不说孙悟空取经吧,我说说孙悟空的另外一个小故事,名字唤作《月光宝盒》----”请记住:(aoye),努力提供最爽快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