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战败的代价和条件之一,以至于江霞洞主黄而所出身的本宗之一,都无法庇护他免于氏族之间的侵占和吞并,而最后只能被迫屈从于罗氏大部的附庸身份,割让部众和倾力赔款来保住自己洞主的身份和权柄。
对他而言若是罗氏赢了的话,黄氏想要拿到相应的利益也是将来的事情了;而他们这些外围附庸所能获得的好处,也不过是一些财货人口;也就比那些被迫裹挟来的沿途土蛮部众要好一些。
但是罗氏就此大败亏输了话,这也是摆脱新兴氏族大部罗氏挤压和逼迫的机会;因为他如果不来参加这场南下征发的话,也许在来自罗氏的深透和拉拢之下,自己的江霞洞就不再姓黄氏了。所以,他更多盘算的事如何保全部众回到德化州(今云南河口瑶族自治县)的山中,而伺机摆脱罗氏的钳制和影响。
只是,让他们迟迟未能作出就此率部离去的决定,心有牵挂而一时间有些相持不下的,却是来自这座峰州州城当中的某些事物。
原本是打算交州城后大家就分了地盘,各自去做那威福自专的刺史、将军们,在这富熟多产的平原上奴役那些汉家子,而享用安逸和优裕的汉家事物,倒也不用格外留恋在山里的生活了。
因此,在这座州城中聚集了罗氏大军出的群山之后,从各地掳掠而来的辎重财货子女;也是上至罗氏部领,五部大人,六大将,下至各洞洞主、峒将、寨头、都老们,私家所获的堆积中转所在。
作为罗部的罗阿普,需要这些东西来作为自己的立身凭据,以加强和巩固自己在部领大人心中的地位;而无论是韦氏的南林洞,或又是黄氏的江霞洞,能够得到这些东西话,那也意味着本身就此壮大和崛起的机缘所在。
而想要把这么多的东西运回北边的山中去,不但需要大量的人手和畜力,还要能筹集到足够的船只将(红河支流)西道江和明江的水运给利用起来;所以事情就这样给耽搁了下来。
另一方面,在接到南下战败消息的这段时间,无论是黄而还是韦继宗,都正在乘机收拢和兼并这些溃逃回来的洞丁和寨兵,以壮大自身的实力;其中也没少发生过几次流血冲突和杀人立威的事端。但是相互之间总算是保持了足够的克制和隐忍,才没有变成又一场不战自乱的后方内讧。
事实上作为城中最大的两家势力,他们多少还有些忌惮至今消息不明的大首领罗奉义,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思;又对对方相互不怎么放心和有所提防,这才没有联合起来乘机火并了讨回来的罗阿普的麾下人马,反而让他乘机聚附齐了一批倾向罗部的残军来而自号为头领。
而他虽然是处于最为弱势的一方,但是相对其他两家更加破罐破摔而敢于豁出去的多;也丝毫不怕将这峰州城给打乱起来,而令大家都只能落了一场空。所以在那些朝廷军马的威胁真正迫在眉睫之前,他们这场遗产瓜分式的博弈和扯皮,还将会在这种日常当中持续下去。
只是在与此同时,又有一群溃丁在城下的西门外被拦了下来,而由一名南林洞的小头目负责盘问和检查当前。
因为,这些逃回来的溃丁也是在太过于强壮了,个个肌肉贲结腿粗臂长,简直就像是那些鸨子丁的成员;事实上他们也是穿着鸨子丁才有的桶子甲和大开襟的笼布衫,虽然人人带伤而被烟熏火燎或是满面泥垢的看不清面貌,但是还是遮挡不住那种逼人一等的凶煞之气。
事实上他们虽然是逃归的败兵,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没有耐心和好气,稍加多问上几句话就会给劈头盖脑的破口大骂起来;这也让这名小头目语法有些惶恐起来,而愈发确定了他们作为鸨子丁的身份;随即决定将他们引入城门内休息片刻先暂时稳住,再乘机向自家的洞主那便禀告请示后续的处置好了。
然后这些鸨子丁又得寸进尺开始索要饮水和吃食起来,而那些守卫城门的南林洞丁若是动作稍有迟缓,就会给他们破口大骂起来,然后相当粗暴的横冲直撞自己动手去取用。这也让那些在过往积威之下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守丁,愈发的有些愤恨和不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