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教授没再阻止,只是怔怔地看着冲天烈火,眼中似乎已无生气。
……
两千多年前,这里尚未成湖,几条水系汇聚于此,岸边也居住着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但很快,敷俞国异军突起,以少击多,收服了很多敌对部落。他们靠的就是“双尾蝮”——按童柳的话说,这应该就是古时的一种“异态生物”,它们有很强的寄居性,常以人畜作为宿体,只要有其他动物的血液供给,就会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活性最高时生长繁殖都很快,甚至有“须臾成尺,半刻为丈”的记载。
幼蛇进入宿体后,很快成熟繁衍,而其新生幼蛇会以宿体大脑为食,迅速集中壮大,最终以宿体头部爆开作为散播方式,幼蛇会再次寻找新的宿体。
而在幼蛇的优胜劣汰中,宿体内会产出一对体型超大的雌雄“母蛇”,用以控制宿体行动,具体方式也有些匪夷所思,两条蛇各占宿体左右两肢,依靠曲展甩扭,就能让宿体走动跑动,甚至前肢挥舞,这也就是为什么谢工他们的头都没了,但还能活动自如的原因。
敷俞国将“双尾蝮”做了武器,特意为它们找来宿体进行大量繁殖,但在古时,用牲畜野兽显然成本巨大,所以他们就选择了更“廉价”的宿体——俘虏或奴隶。
他们在幼蛇初成时,将宿体的脑袋割下来,放进特制的箱子中进行培养,为了提高培养人员的警惕意识,又特意在“培养箱”外刻画上宿体狰狞恐怖的脸型,让培养人员每次开箱关箱的时候都有这种危机感——一个操作不慎,下一个箱子上刻画的可能就是你的脸!
待用时,他们将幼蛇装入陶土烧成的短筒中封好,留出通气孔,确保幼蛇存活。
一旦两军对垒,也不用短兵相接,敷俞国的战士就会将陶筒投掷到敌阵当中,陶器碎裂,幼蛇飞溅,新鲜的宿体比比皆是,战局结果可想而知。而获胜的敷俞国在清理战场时,会再次收集、再次装箱、再次培养,把目标瞄向下一个倒霉的对手……
谢工的笔记重点提到了陶筒,他虽未来得及将自己的译文整理排序,但应该也感觉出陶筒对本次考古的重大意义,他求果心切,打算开启一只陶筒,而拉上的见证者就是赵工,只是对古生物学涉猎不深的他们,说什么也想不到深埋千年的动物还有复生的可能。
再之后就没有什么记述了,但我们都清楚,不是谢工他们不想记,而是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最新的宿体……
后面是童柳的推测——
我们打捞的这条沉船,应该就是当年敷俞国运送“武器”的,但不料出了事故,船沉水底,经过千年后才重新出世。“双尾蝮”在没有宿体的情形下,存活能力下降很快,大部分都会死亡,但也有一些强壮的会转入“休眠”状态。童柳解释,大概是这里的水文环境和气候特性导致的,毕竟东北冬季较长,常年低温保证了它们的“休眠”质量。
那些箱子中缺氧严重,其中的幼蛇应该早就无一幸免,反倒是散落在外的陶筒中的部分蛇类得以存活。
我终于想明白了,当初,“采冰”的大个子并不是被箱子里的什么东西害了,他在凿开箱锁的时候,曾破坏过一只陶筒,那一刻,应该就被幼蛇钻进了身体……
杜龙彪提出疑问,宿体变化为啥有的早有的晚,赵工当时就“爆掉”,谢工却挺了一天一宿。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童柳说,“或许有个人体质的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表明一点——寄生蛇的活性正在复苏,也就是说,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它们就不用再‘守株待兔’,而是主动去寻找宿体了,到时,生长繁殖会更快,至于快到什么程度,我只能说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