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疙瘩摇头苦叹,“完了,兄弟,咱俩不受老天爷待见。”
我们走出卧室,这戏虽然算砸锅儿一大半儿,但还得演下去,黑疙瘩冷着脸,“你怎么还没走?”
黄实忠低着头不说话,黑疙瘩一连嚷了好几声,他才如梦方醒,抬起头说,“这事儿,你俩做得有点儿过!”
黑疙瘩的眼角很明显抽搐两下,看样子心里是彻底凉了,上去拽住黄实忠的胳膊,“怎么干,是我们兄弟的事儿,你——”
“你们就不怕让道儿上的朋友,指着后脊梁骂么?”黄实忠黑着脸儿说。
我正想再胡编几句,可见他突然长叹一口,“二位好兄弟啊,几百万的大买卖,都让你们做毁了!”
我俩一愣,“此话怎讲?”
黄实忠拉着我们直接去了书房,那里地上也被我们刨得稀烂,但此刻砖石堆儿里正放置着个长长的油布口袋,黄实忠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卷轴,展开,竟是张破旧残缺的画,他满脸惋惜,“两位小兄弟,你们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痛心呐……知道这幅‘梁门春秋’出自何朝何代、哪位大师之手么?”
黑疙瘩彻底愣了,呆呆地看我。我心中暗忖,是不是这大骗子又给我们来了个“反千术”,想掌握什么主动?这么看,我现在算计不过他,得先把眼前的事儿平了,再从长计议。
谁知他爱惜地抚摸着那画卷,“这画要是保存完好,拿到黑市上何止几百万?!可你们两个愣头青,愣是把它给毁了!唉,暴殄天物啊!”
见我俩不说话,他又道,“我还听说,你们也卖给小超市老板不少好东西,问他,她还不肯说是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都是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沾了这么大的便宜,换做谁也不能说啊……过啦,你们俩做得太过分啦!为了点儿小钱儿,就把宝贝给低价卖了,这、这简直是在打咱们同道中人的脸,要是传出去,你们肯定得被大伙儿戳穿脊梁骨!”
他这活越说越离谱,我试着挽回主动,“老钱,您贵眼识青山……我俩小鬼推不起金磨,还请您给拉拉劲儿……”
我用的是黑话,“老钱”是对江湖前辈的尊称,整句话的意思是,“大哥,您在行里经验丰富……我们俩初涉江湖道行太浅,还请您给指点指点。”
这黑话一出来,黄实忠更对我们的身份坚信无疑了,苦叹一声,也用黑话说,“先说说,你们这‘宝贝’是在何处淘来的?”他指指画轴。
黑疙瘩听不懂,只能我来答,用的还是黑话,“黄大哥,这事儿不能说,您也知道规矩,我们总不能自断财路吧!”
黄实忠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厚厚几沓钱,“买!我花钱买!就买你一句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