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无忧看着叶青枫,脸色不断变化。
他实料不到,叶青枫不但神术超越常人,连思辨之术也是如此厉害,一时间,竟然连他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叶青枫。一场消耗异己者的远征,进行到现在却成全了无数政敌,令他肠子都悔青了。
但偏偏又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圣上。”叶青枫转向娄无相,“我们夺得三镇,建立防线,却正可震撼元应,令其知我飞冥之强,再不敢随意发动战事。而三镇防线正式建立之后,元应国土尽展于我军眼底,我军进可攻退可守,欲击元应,便如探囊取物,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而且,开疆拓土者,必永留青史,为后世万代称颂。”
“好!”娄无相看着哑口无言的娄无忧,心怀大畅,不由大笑。“平元侯一番话,说得真句句在理。朕已经决定了,再派十万人,由平元侯率领驻守三镇防线!同时,边境各城支援三镇防线人力、物力,兴建坚城,守我边疆!”
“圣上圣明!”一众保皇派大臣立时在王之详带领下高呼起来。
娄无忧一众实在没有反驳之言可说,也只好跟着躬身,却是心不甘情不愿。
散朝之后,娄无忧挥袖而去,而王之详则故意慢上几步,与叶青枫一同而出。
“你放心,叶大将军之事,我会仔细查明,一定还你叶家一个清白。”王之详低声说。
“有劳王大人了。”叶青枫一拱手。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王之详说,“之前在敦文城中发生的事,应该与你有关吧?仔细说说那花义的事如何?”
“那花义不过是个走狗。”叶青枫将此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只可惜那华德最终出手将他灭口,却没了人证。”
“即使有,想凭他来扳倒娄无忧也不可能。”王之详叹了口气。“我们要慢慢来。如今内有娄无忧为患,十三王割据一方,外有各国蠢蠢欲动,一招走错,那就是必死之局。”
“是。”叶青枫缓缓点头,低声说:“不过我已经联合了金浩王,他答应只要我们一声呼唤,便立即带上三十万兵马支援。”
“好!”王之详好一阵激动,“这可着实是大功一件!三十万兵马不是小数,更主要的是金浩王既然答应联盟之事,那么金浩国内那一位超凡级的王叔也会出手援助。有这样一位强者帮忙,圣上的大计便更稳固了。”
“有没有可能外联诸王?”叶青枫问。
“若能有几位亲王支持圣上,事情倒真好办了。”王之详轻叹一声,“只可惜自先皇时起,因先皇性格太过温和,致使诸王渐渐不服从朝廷约束而各自割据一方,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不好办啊。”
叶青枫微微点头,暗想慈不掌兵这话推到朝廷之中也是一样。若是一家之主,温和宽容却是美德,但若是统御一国的君主,温和宽容却容易让江山混乱。
好在娄无相虽然才能有限,但却不像其父般只知温和地忍耐,他自先皇手中接过这个烂摊子,花了数年岁月来巩固皇权,却是想有一番作为,想救飞冥于水火。但到目前为止,进展却不大。
如此,他才会求才若渴,指望着手下能有良将贤臣,与自己携手抗敌,夺回失落的皇权。
内争停息之日,就是飞冥国政安稳,百姓得益之时。叶青枫暗想着。
而在他与王之详并肩而行,谈论保皇派大计之时,娄无忧则正一脸阴沉地快步而行,几位大臣、将领凑了过来,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位开口:“王爷,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这叶青枫得意忘形?”
“不是叶青枫得意忘形,而是娄无相得意忘形!”娄无忧声音冰冷。“他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哼,好一出调虎离山的把戏!”
“王爷的意思是?”一位大臣惊愕而问。
“柳原杰死时,身边还有我麾下的三位破境级高手。”娄无忧缓缓说道,“他们都被击杀,而柳府上下众人,皆不知因何而昏厥一夜,观其症状,却似是被极为罕见的鬼幽石生出之幽鬼侵袭。而我们所知的人中,也仅有叶青枫有一柄可以放出幽鬼的百炼石刀,柳原杰之死,便是他所为!”
“这叶青枫好大胆子!”一位大臣不由怒喝。
“他当然不敢,但如果他背后是我那皇兄就不同了。”娄无忧冷笑,“我真没料到我那无能的皇兄原来还有这一手!派叶青枫杀了柳原杰,打我个措手不及将我调离朝堂,再立时趁机加封叶青枫,同时将王之详推为主事大臣,硬生生将军机处从我手中抢走,真是一石三鸟之计!不过……”
“王爷已经有了计较?”一位武将问。
“十万大军是那么好带的?”娄无忧冷笑。“此去边境,路途遥远,国内匪患不断,只怕叶青枫这一路不会太顺利吧。”
一众人若有所思,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