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人？”幻冰儿惊呼一声，“难道你是某一处种族的族主？”

“不！”不等对方回答，叶青枫便摇了摇头。“他这样强大，强大到已经超出了世间所有生灵的地步，绝不可能是具体的某一个强者……”

“你的意思是？”幻冰儿听不懂了。

“灰魅不是说过，金铁人供奉的是域界之力吗？”叶青枫说，“我想这就是整个金域界的域界之力了。”

“什么？”幻冰儿吃了一惊。叶青枫所说的，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

域界之力，竟然可以凝聚成一个真正的人形，一个能说话、有智慧的生灵？

这是什么样的域界之力？

不可理解！

“聪明，太聪明了！”那人形点头微笑，看着叶青枫。“我想你一定是圣域界中第一勇士、巅峰强者吧？否则你不可能这么强大，也不可能这么聪明。强大很容易办到，聪明也很容易办到，但兼具二者的人便难寻找，若有人兼具二者，一定就是一个域界之中的最强。我现在更想杀掉你了，因为这样一来，就会对圣域界形成最沉重的打击。”

“杀掉我？”叶青枫笑了。“那么请吧。”

说着展开了双臂。

“叶大哥！”幻冰儿紧张地一把拉住了他。

“不用怕。”叶青枫淡淡一笑。“他说杀我们就能杀我们？若是如此，他就不是‘域界之力’，而是域界之主了！我想这一切不过是金域界之力的一个投影，是他依照我们的思维方式、交流方法，生成的一个意念的幻境。我敢保证当我们两人清醒过来后，会发现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刹那而已。他并没有杀我们的力量，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威吓罢了。”

“真是聪明人啊。”人形看着叶青枫，缓缓点头。“你猜的一点没错。真正的我，并不以这种形势思考生存，只不过是为了能与你们这些下等生灵交流，才会演化出这个幻境——没错，这的确是个幻境，但是……”

他笑着：“幻境就真的是虚幻的吗？你们智慧生灵的智慧、灵魂，也是看不见摸不着并没有实体存在的东西，谁敢说它只是虚幻？年轻人，我可以将你们的意念永远在这个幻境中囚禁下去，也可以将它瞬间毁灭在这幻境之中！”

“那你为何不毁灭？”叶青枫冷笑。

“我只是想与你们做个交易罢了。”人形说。“杀了你们，也已经救不回我的孩子们，但若能合理利用你们的力量，却可以让我剩下的孩子们得到更大的好处。你已经知道了，我虽然可以赋予他们灵魂，却无法改变他们的物质躯体，不能让他们得到真正的快乐，因为我只是意念体，是灵魂之力，掌握的是虚幻世界。而关于物质形态的改变，却只有神或魔可以办到。你们两个都是圣域界中独一无二的强者，如果你们答应帮助我，我可以答应你们——我的孩子们绝不会奴役和占领你们的世界，反而会帮助你们抵御外敌。”

“这却是好事啊。”幻冰儿忍不住说。

“你相信他？”叶青枫看了看幻冰儿。

“我……”幻冰儿犹豫了。老实说，若对方真的是一个生灵，她还有可能为了巨大的利益诱惑而选择信他一把，但对方只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域界之力”，这就连一丝让人相信的可能也没有了。

生灵之间的诺言，靠什么让对方依赖？

荣誉、尊严、品格……等等这一切，都是让强者不会自食其言的束缚。但这种束缚只存在于智慧生灵之中，因为只有智慧生灵才会建立世界，形成社会，才会有个体在群体之中的荣辱得失。

而他们眼前面对的是什么？

域界之力……

好吧，一个另类的生命形式，你如何让他保证与你的诺言不变？

智慧生灵违背了诺言，自然有公理、正义、良知、名誉等一系列的东西对他造成非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伤害也是“非实质性”的，若那智慧生灵就甘心被世人称为无赖、恶棍、卑鄙小人了，你也拿他没办法。

而一个连生命体也算不上的“域界之力”呢？

“耍小聪明的圣者！”人形似乎是动了怒，发出咆哮。“看来不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你们终不是会死心！好吧，我便让你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让你们知道，我本不必如此温和地与你们协商，而只需凭着力量将你们死死压制便可达到一切目的！为你们的愚蠢与自大后悔吧！”

他的愤怒，使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人脚下的那一颗星球瞬间崩裂，化成了宇宙星空中的一片尘雾，而整个宇宙也动荡了起来，远处的星辰瞬间全部粉碎，世界末日的景象，令叶青枫和幻冰儿的意念之中情不自禁地生出无穷恐惧之心。

幻冰儿竟然哭了，抱住叶青枫的胳膊，嚎啕大哭！

叶青枫并没有笑话她，因为在这一刻里，叶青枫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仿佛是在瞬间变成了刚刚懂事的孩子，什么坚强的意志、不屈的品格，这些东西都从他的意念之中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恐惧。

他几乎也想蜷起身子，抱着幻冰儿一起大哭。

就如同两个在襁褓之中，一起受到了惊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