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点了点头:“目前看来确实如此,英国公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哪怕那些失窃的宝物依然有些不知下落,他也没有多问,似乎只想把案子尽快解决。”
王振呼出了口气来,张辅行事确实比一般人要稳重得多。虽然人落到他手上让自己完全没法再救,但知道轻重的他也不会把火烧到自己这个天子跟前的得宠太监身上。如此,虽然牺牲了一些人,但也算是在可控范围之内了。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马硕:“那马硕呢?他又是怎么处置的?”
“马硕因为犯下的事情太过严重,所以英国公当场就削除了他的一切职权,然后把他发去辽东戍边……”曹瑞说出这一答案时,眼睛不时偷偷观望上头的王振脸色,生怕自己会被迁怒。
果然,在听到这一结果后,王振的脸色比之刚才又难看了数分,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马硕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结果却是彻底被毁,他自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了。但这事似乎又怪不到别人身上,是马硕自己一时自大糊涂之下去县衙闹事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了。
见此,本就提着小心的曹瑞心里更是一阵紧张。好在他还有话说:“公公,奴婢查到了一件事情,与马硕此番的作法大有关联。”
“说。”王振随口应了一声。
“其实本来这次之事马硕他并不知情,是前一日受人挑唆,这才会干出如此荒唐举动来的。”曹瑞说话时,仔细看着王振。而后者果然因为这一句话而身子一颤,终于神色有些变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其身边之人所言,那夜曾有一个自称是徐恭下属之人前往见他,跟马硕提起了曲平他们的事情,并说这是为公公你立功的大好机会。这让马硕大感兴趣,于是他便在次日带人闯了县衙。”曹瑞简单地把自己得来的消息道了出来。
他所以敢在这个时候单独来见王振,并把案子的结果如实禀报,就是因为掌握了这么一个内幕,凭此自然可以叫王振不迁怒到自己头上了。
王振也的确被这一说法给吸引了心思:“徐恭?他竟敢如此算计咱家的人?”
曹瑞心下苦笑,你王公公都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了,人家徐都督就算再胆小怕也要反抗一下的,所以来这一手也不是太过稀奇。不过这话他却是不敢当了面说的,只能在下面垂首低头,不发一言。
“好,好好!咱家还真有些小瞧了他徐都督了。既然他如此不安分,那只有彻底解决了他才能使我安心了。”王振的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寒声说道:“曹瑞,这事既然是你发现的,他就交给你来处置了。”
“是,奴婢一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曹瑞忙有些激动地答应了一声。他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自己在司礼监里似乎是混不出头了,那还不如帮着王公公在有些事情上出出力,说不定到时候东厂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那陆缜呢?他可曾因此案而再次得到朝廷的褒奖,甚至因此得以留在京城?”王振突然想起了此事的始作俑者,寒声问道。要不是这个多事的家伙,就压根不会出现这一连串的变数,马硕他们也不会有这等结果。所以真要论起来,他对陆缜的恨意才是最深的。
曹瑞感受到这一点,也是心里猛打了个突,这才回道:“陆缜并未因此得到什么升赏,依然是要被安排离京。而且听说明后日,他就要南下了。公公可是要奴婢派人把他……”说着做了个单刀劈砍的手势。
“京城这儿还是莫要再生事的好,所有人都盯着呢。”王振有些顾忌地摇头:“但是,只要他一离了京城地界,有些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无论他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总是会遇到些变故的,若因此丢了性命,也属正常。你说呢?”
曹瑞点头:“奴婢明白,我这就去作安排。只要他离了京城,我们的人就一定会找机会将其铲除,以解老祖宗你的心头之恨!”
“这事儿我可是半点都不知情。”王振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曹瑞了然地应了一声,而后才轻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