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淼还在旁边叫嚣着:“这些衙门里的差役文书和官吏也都有嫌疑,卓镇抚应该也把他们都拿去审问一番。”
卓凯的眉头锁得更紧,这个阉人还真是不知收敛,居然还想把整个布政司衙门连锅端了,他有那么大胃口么?
还没等卓凯有所表示呢,外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这位公公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若真这么做了,这浙江地面上的诸多事务还交由谁来处置了?靠你一个镇守太监么?”
“什么人?”卓凯当即按刀转身,朝身后望去。虽然他把大多数人都带了进来,可依然还是布置了几个手下守在外头的。现在来人居然如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实在太让他吃惊了。
只是他吃惊的神色在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就迅速变了:“你……徐公子,你怎么来了?”怪不得没有人先一步进来禀报,这位公子爷可是南京城人人都惧之三分的人物,寻常锦衣卫如何敢拦阻他呢?
“老卓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能从南京跑到杭州,就不准我也跑来凑凑热闹么?”来人正是之前多次帮过陆缜的徐承宗,依然是那副懒散,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模样,但其气度却非常人可比。
“他是……”吴淼看出了卓凯的忌惮,所以问道。
卓凯呼出了口气,才缓缓地道:“他乃当今魏国公的兄弟,徐承宗徐公子。”
“原来是徐公子,咱家吴淼这厢有礼了。”吴淼一听,脸色也是一变,赶紧行礼道,他一个镇守太监和世袭国公家的公子间的差距可实在太大了。
“吴公公是吧,你刚才说的话可实在太大胆了些,本公子一时看不过眼才多了句嘴,你不会怪我吧?”徐承宗笑着问道。
“不敢,徐公子您考虑得周全,是咱家太过心急了。”吴淼已感到了来者不善,所以不敢在此事上多作纠缠,只要能把陆缜和黄钦儒定罪即可。
此时陆缜的目光除了落在徐承宗身上外,还有一些是与站在其身边的林烈相交的,其中充满了感激之意。
这次,他并没有让林烈参与到围捕吴淼手下的事情中去,而是让他去了趟南京城,找徐承宗来杭州帮自己一把。虽然之前一切看起来都在掌握之中,但陆缜总觉着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要紧的问题,总觉着有些不踏实。
既然如此,那就给自家多留一道保险。而徐承宗,是陆缜在整个东南地界里唯一能依靠的大人物。只有一点是他无法确定的,那就是徐承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会不会赶来杭州。
不知林烈去南京做了些什么,但一定倾尽了全力,这才把徐承宗给搬了来。这一结果,如何能不叫陆缜心生赞叹和感激呢?
徐承宗的出现果然立竿见影,不但吴淼表现恭敬,就是卓凯,也不敢太过放肆。而他也显然对此颇为享受,只是把眼睛往四下里一阵乱瞧,这才问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为何要把堂堂一省布政使给拿下,还有这位,我是认得的,可是京城里颇有名声的陆大人,他又犯了什么罪哪,居然要劳动锦衣卫出手捉拿?”
要是别人问这个,吴卓两人根本不会理睬,但徐承宗发问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哪怕他们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虽然隐去了好些东西,但总归是把几起案子给讲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承宗频频点头:“勾结倭寇,杀死一省按察使,光是这两条罪名,一旦落实判个斩决是没有半点疑问了。何况还有这些人的死……呵,罪名还真是重哪。”
“正是如此。虽然徐公子你与陆缜有些交情,但事关国法,下官也只能秉公而断了。”卓凯忙补了一句,一旁的吴淼也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这么看来,本公子也不好为其开脱了,不然将置国法于何地?”徐承宗笑着瞥了陆缜一眼,这才突然把脸一肃:“不过本公子这次带了几个人进来此地,或许他们会给你们讲一讲一些别的事情!”
随着这句话落,刚才留在外边,被人当成徐公子伴当的几人也慢慢走了进来。而看到其中两人的模样后,吴淼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