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后,他又森然道:“陆知州,你今日突然就带了人包围我王家,却又是想做什么?难道光凭那些一家之言,便想把罪名强加于我家王趵的身上么?别说我王家在官府还有些关系,就算我们一穷二白,也不会任你乱来的。”
这番话说得徐文弢一阵心惊,这是要和州衙彻底顶上了呀,却该如何是好?而陆缜则是一脸鄙夷,这位还真是敢说啊,以王振如今的名头和权势,王家岂能用和官府有些官府来形容?而要真换了个寻常百姓人家,一旦被官府怀疑上,又岂敢一直推脱不去,甚至连官府带了人包围了家门,依然敢正面相抗?
不过这种话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他依然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王老爷你这话就言重了,我衙门拿人只会遵循着证据而来,岂会随意冤枉?而且,光只有那些道听途说,本官自然还不会摆出如此阵仗,可现在州衙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的证据,所以还望王老爷能配合,把王趵给交出来。”
虽然不知道陆缜所说的掌握的证据是什么,但王抒看得出来,他绝不是在虚张声势。这让王老爷的心又是一紧,知道自己又一次面临了抉择——到底是把王趵交出去,还是强硬到底?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因为王家多年经营下来的气势绝不能泄,不然即便没了陆缜,也难保将来不会出现另一个敢无视王振威胁之人。只见他昂首挺胸,又上前了一步:“陆知州口口声声说有什么证据,那就请你拿出来,也好让大家评评理,看到底是不是足以指证我那侄儿确实犯下了杀人重罪。”说话的同时,他把手一摆,后面那些家奴什么的,会意地猛然上前,竟逼得围在门前的那些州衙差役胆怯地向后一退。
王家终究在蔚州称霸多年,早在衙门中人心里埋下了招惹不起的固有印象,所以此刻他们一强硬起来,即便是这些往日还算有些气势的差役,也吓得直往后缩,不敢与之真个发生冲突。
这也正是王抒希望看到的结果,趁着气势大振,他又看向了陆缜:“陆知州,你刚才那番话不是在唬人吧?”
要是这时候陆缜因为顶不住压力而退却,那不但州衙的威风将就此扫地,他陆知州今后在城里的威信也将大打折扣了。这,也正是之前不少蔚州官员在此吃瘪的原因所在,因为王家实在太过强势,不但有背景,还有实力,光是那些护院恶奴,就不比寻常差役要弱了。何况,在他们身边,还有那几个虎视眈眈的门客,虽未上前动手,但其不怀好意的目光,却让人心里阵阵发寒。
徐文弢是真个既惧又悔,早知道王家的态度会如此强硬,他就不该把掌握到的线索说出来,那样或许还能去找个替死鬼呢。但现在,事情显然已变得无可挽回了。陆缜固然要糟,他这个推官也难以全身而退。
面对王家众人的威胁,只有陆缜依然是那副不动如山的镇定模样。他经历过太多变故,光是生死都不知有过几次了,又岂会被王家的这点小阵仗给吓退?他所以此刻表现得如此沉默,只是在等而已,等一些人的到来。
王抒可不知道陆缜在打什么主意,见他依然没有退缩的意思,不觉更加恼怒:“陆知州,难道你真以为我王家不敢把你怎么样么?”这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已经更重了。而随着这句话一出口,那些恶奴什么的又上前逼近了一步,似乎随时都有发难的可能。
“大……大人……”徐文弢的心砰砰直跳,有些慌乱地道:“要不咱们先回去?”
“我却不信你王家敢动手,我可是朝廷命官,袭击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我想不需要多说了吧?”陆缜却完全不为所动,依然稳稳站在那儿。
“不知死活!”见此,王抒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决定给陆缜一个深刻的教训。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猛地举起,身后两名门客便随之迅速扑了上去。
就在这两人欲把陆缜拿住,好让他吃些苦头时,在其身后,也突然闪出两人来,正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却是清格勒和林烈。既然是来和王家要人的,那总得有所准备吧,陆缜当然要把他二人一并带上了。
那两名门客与他二人一交上手,就迅速落入了下风。见此,其他几人便按捺不住,拔步便欲上前相助。
可就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处传来,众人展目望去,脸色都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