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华亲自拿起茶壶,给许仲宣倒了杯茶,说道:“许大人真是客气了!”
许仲宣捋了捋胡须说道:“这样大人来大人去的,倒是见外了,老夫年长,唤我一声希粲兄即可!”
谢慕华点头答应:“可惜家父吩咐我不到中原不建功名便不得取字。希粲兄,便叫我慕华好了!”
这头儿两人正在说笑,那厢酒水便不停的送了过来,房门轻响,只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了声福,谢慕华抬头望去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怀抱着半人高的琵琶,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那少女欠身说道:“二位爷好!”
许仲宣眯起眼睛,侧耳听了听这才说道:“听你声音清澈,又极,想必唱功了得。你且先唱一曲来听听!”
谢慕华的两个老婆都是舞枪弄棒的,哪里会唱什么小曲。眼下就要在大宋朝的风月之地听这女孩唱曲,顿觉有趣。
那少女应了一声,抱着琵琶走了进来,纤纤玉指动的几动,那琵琶便叮咚作响,只听那少女脆生生的嗓子唱了一首《念奴娇》这词牌本是大唐天宝年间所做,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填过词,谢慕华虽然不懂她唱的是什么,不过那曲音婉转动人,回音悠长,清音缭绕,犹如黄莺初啼,足可以当得绕梁三日之赞。要是后世里那些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大舌头女星来比上一比,只怕个个都要羞愧的冲出开封府跳黄河去了!
待得她一曲唱完,谢慕华已经忍不住鼓起掌来:“好曲子,好唱功!”
那女子嫣然一笑,谢过两位大人。
这两句刚刚赞出口,许仲宣便说道:“谢老弟大才,不如填词一首,令她唱来?”
谢慕华顿时语塞,要他填词,那不是要他的命么?这中学课本里学的那些诗词早就忘的差不多了,肚子里那点墨水卖弄两次也就够了,要是逼他再卖弄下去,十有八九是要露馅的,正要婉言推辞,忽然听那女子说道:“呀!大爷就是东京城里的第一才子,谢大人么?”
就连烟花之地的名字都知道谢慕华的才子名头了,谢慕华心中暗暗叫苦。那女子却欢喜万分:“没想到今日奴家竟然能见到谢大人,谢大人回文诗羞煞辽国使臣,才名动于天下。若是谢大人能填词一首,让奴家来唱,那奴家可真是……”
那女子一副崇拜的表情,就像是杨粉丝看到刘德华那般痴迷。谢慕华叹了口气,心中一软,这才子的名头还得背下去啊!
谢慕华想了一会,命人取来纸笔,掏空自己的记忆,写就一首词,递给那女子。
那女子得了谢慕华的墨宝,欣喜万分,看了那词之后,又抱起琵琶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曲唱完,许仲宣忍不住拍手赞道:“好词,好唱腔!”
哪知道门外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好词,好词啊!”
谢慕华和许仲宣忍不住对望一眼,老鸨已经明知道有两位大员在三楼,却又将什么人引上三楼?
只听门外一人说道:“在下华州寇平仲,听到这首绝妙好词,心痒难耐,不知可否求见高贤?”
许仲宣顿时皱起眉头,听这人声音,年纪应该不大。谢慕华随口问道:“寇平仲?阁下讳上平下仲?”
那人隔着门笑道:“真个对不住,是在下没说清楚。在下姓寇名准,字平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