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不由头疼起来,豪门贵公子又来显富了,也不知莫天安和谢满棠二人在巷道里相遇时是个什么情形。虽然没有心思应付,却没有把上门的客人赶出去的道理,便道:“请进来吧。”
安老太不屑,薛氏则是竖起耳朵,一脸的兴趣:“哪位莫五公子啊?我记不得咱们家有姓莫的亲戚。”
安老太抢白她:“你倒是想呢,人家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
薛氏顿时收了笑容,严厉地看向安怡:“看病也就罢了,既然不是,我又在家,就没有让未出阁的大姑娘单独会见男客的道理,更没有请进内宅的。把人请去正堂里,我去接待。”言罢理理衣裙,端庄地走了出去。
安怡无奈地跟在后头解释她和莫天安的关系很纯洁:“他之前是我的病人,后来他开了个长生堂,就邀请我去坐堂,也有分红。”
薛氏不搭理她,快步赶到前头,端严地看向含笑朝她殷勤行礼的莫天安,淡淡一礼,道:“多谢莫公子上门探望我们老太太,您身份尊贵,本该由我们老爷接待您,怎奈我们老爷不在家,我们老太太又昏睡着,怕过了病气给贵人,只好委屈您在正堂里喝茶了。”
莫天安笑容一滞,再抬起头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站得又直又端正,神态十分和蔼认真:“安太太您太过客气了。老太太病着,您和令公子又是远道而来,原不该上门相扰,只是安大夫难得从宫中出来,医馆里有急事必须寻她商量。再有就是,安大人不在家,府上一门妇孺多有不便,便觍颜来瞧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他如此谦逊有礼,人又长得斯文好看,出身还很高贵,倒叫薛氏端不起架子来,只觉得再对这样的人使脸色就是失礼不知分寸。可要叫薛氏就此转变态度,对他百般热情,薛氏也是做不到的,便也客客气气地对待他:“您请上座。多谢您想得这样的周到,我家大人虽然不在家中,但我家本来也是京城人士,京中亲戚朋友良多,都帮得上忙,老太太的病也有圣上遣来的太医瞧着,暂时没有能麻烦您的地方。您带来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们受之有愧,实不好意思收下。您若是有事要找我们安怡,就请便吧。”
薛氏说完,自顾自地在主位上坐了,端坐如一尊佛像,把场子镇得稳稳的,丝毫没有要避开行方便的意思。
莫天安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他本来是听说了安怡在宫中的遭遇,又听说薛氏等人来了,就想看看安怡,再刷刷好感度,谁知薛氏竟是这样一个刻板规矩的人。
安怡见他吃瘪,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故意道:“请问五公子寻我有什么事呢?医馆里怎么了?”
莫天安似笑非笑地瞅着安怡的脸道:“医馆里的事情暂且不说,咱们先说说你脸上的伤。我听贵妃娘娘说,你这伤口还是去给淑妃娘娘看病时……”
安怡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截断他的话:“是啊,宫人催得太厉害,我一急就摔了一跤,幸亏太后、圣上、贵妃都是极好的,不但没怪我笨,还赏我药和东西……”这个坏东西!明知她不想让薛氏操心,还故意提起这事来威胁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