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业面沉如水,冷冷地看着安大老爷:“长兄如父,如今你们也没分家,安伯爷您就是府上的一家之主,这事儿您总要给我个说法……不然,咱们就顺天府见吧。”
田氏在里头听见了,急得要把王雅韵的事儿和安九的那个“罪名”揭出来威胁王家,却被唐氏一把堵住了嘴,命人将她往里拖。她要挣扎,唐氏阴狠地低声道:“你是没有女儿的,要钱不要命,要钱不要脸,我却还有女儿,还有孙女,还要顾着这张脸。你若是听我安排,稍后兴许我会看在安怀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你若不听,休怪我无情!”
田氏吓了一跳,随即暴怒,唐氏凭什么处置她?就算是真要处置她,也该是老夫人亲自出手,她还有安怀呢,他们总要看在安怀的份上不敢对她太过逼索。
唐氏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咬着牙道:“就算是老三糊涂舍不得休你,宗长却是有权休了你的。三弟妹,为了安怀的前程,你还该听话才是。”不等她再出声,阴狠地命令婆子把她拖了进去。
安大老爷打着哈哈:“王兄这话说得就伤感情了,好歹我们两府也是做过亲的,总有几分情义在,我们三夫人不懂事的地方我自会禀明母亲教训她,也会让她去府上赔罪……”明里暗里都在提点王司业,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做得太过分,两家都没颜面。
王司业却是凄然一笑,将眼睛一闭,朗声道:“既然这样,安伯爷就别怪我无情了。”
他所忌惮的不过是不争气的妹妹拖累了家族名声,但蜀王府的朱侧妃如今已然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一厢情愿的遮挡是遮不住的;而他唯一的女儿也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失去了声名,京城是呆不下去了。
与其关起门来任人踩在脸上不吭不啊,不如放手一搏,还能为据说冤死的外甥女儿正名,严惩张欣与田均、田氏这几个恶心的狗男女,多少为家族扳回一些颜面。若是谢满棠说话算数,真能为几个孩子谋个好前程,让王淑真在江南有份好姻缘,那也真不错。
王司业想到这里,心中无限凄凉,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真可谓是悲哀了吧,于是就又多了几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之意。
安大老爷看出来了,忙上前两步紧紧拉住王司业的手,热情地道:“王兄,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您请,咱们屋里说。”
那几个闲汉适时又闹将起来:“走什么走?先把欠咱们的钱还回来!不然谁也别想走。”
安大老爷断喝一声:“给我绑了送官!”
为首那个闲汉突地笑了,凑过去轻声道:“安伯爷,您确定要和靖江王府作对?咱们只是来收钱的,可和您安伯爷没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