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站住!”
当彭德柱搀扶着王成立,刚刚接近倒塌的院子时,就听到有人喊话。彭德柱轻声回答道:“是俺,兄弟俺是彭德柱。”
“德柱大哥,是你们啊!你们可算回来了!”
警戒的战士听到彭德柱的回答,就急忙迎了出来。似乎彭德柱他们的到来,给他们再次找到了主心骨,像是自己的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的依赖。
数日来同生共死的经历,使彭德柱从一个地道的农民,很快的成长为了一个奋勇的抗日战士。看着每天倒在自己面前的战士,虽然有些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依然犹如失去亲兄弟般给他,带来心中无法抑制的绞痛。看着迎出来的战士,如此的亲热,他感觉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已经多年同生共死的亲人一般。
“团座他们怎么样了?没有被鬼子发现吧?”彭德柱首先关切的问道。
“没有。有两个鬼子从院子前过去,但没进去。团座在里面呢,不过他伤势有些重,刘军医现在正在照顾他。”
“走!咱们看看团座去!”
彭德柱搀扶着王成立对他说,在负责警戒的战士带领下,从院子的一个倒塌的缺口处,进入了院子里。
段厚重他们躲避的这间房子,屋顶有一半已经倒坍了下来,中间的链接部分,似乎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坍下来。
半间房子里,算上段厚重,有五名重伤员躺在地上,另外还有几个不同程度轻伤的战士,或坐或卧散落在房子的四周。彭德柱进来后,看到军医刘文学,正拿着水壶小心翼翼的给段厚重喂水。
听到身后有人进来的声音,刘文学转过头来。见彭德柱搀扶着王成立,王成立用手捂着胸口,刘文学立刻就看出王成立受伤了。将水壶交给旁边的一个战士,他急忙站起来走到王成立面前,与彭德柱一起搀扶着王成立,让他靠着墙跟处角躺下。
刘文学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王成立的伤口,转身有些愤怒的对彭德柱说:“他受这么重的伤,你们怎么不给他包扎一下!哪怕简单的包扎一下也行啊!”
彭德柱走到王成立身边,蹲下看着他的伤口,着急问道刘文学:“咋了?刘大夫你赶紧给成立兄弟治啊。刚才俺接到成立兄弟的时候,他就受伤了,俺只顾着带他们想办法撤回来了,没想到成立兄弟的伤。”
“咋了?本来他受的只是贯穿伤,没有伤及要害。如果你们给他及时的包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现在由于他伤口太多,造成失血过多,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了!”
彭德柱一把抓住刘文学的胳膊说:“刘大夫你想想办法,俺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刘文学叹了口气说:“他现在的伤势太严重了,需要输血。可是,咱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啊!”
“咳!咳……!”王成立躺下后就处于昏迷的状态,此时突然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彭德柱和刘文学闻声,迅速的转身过去。
王成立昏迷着,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刘文学和彭德柱的对话,此刻艰难的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对他们说:“刘……刘……军医,不……不要,怪……怪德……德柱……兄弟。他……他……已经……尽力了。”
“兄弟,你别说话了。歇一会,刘大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彭德柱上前拉住王成立的右手悲切的安慰他。
“呵呵!咳!咳……!”笑了一声牵动伤口,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平息之后似乎好了些,但依然艰难的继续对彭德柱说:“兄……兄弟,我知……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这次……,是……是真的……栽了。我……还有……有一个请求。”
彭德柱紧握着王成立的手说:“兄弟,有啥事情等你好了再说,你别在说话了,歇一会。”
“再……再不说。怕……怕是没机会了。咳!咳!”
王成立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吃力的继续说道:“一定……要……要想办法……,把团座……座带出去。我……我……哦……!”
王成立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下去,最后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兄弟!兄弟!”彭德柱拼命的摇晃他,但却没有一点动静。刘文学一把将彭德柱拉开,扑上前去,掰开王成立的眼睛检查他的瞳孔。检查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王成立。彭德柱见他没有反应,推了他一下说:“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王班长,已经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