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牛家简陋的屋子内,首先询问众人,有没有人知道彭庆才和自己媳妇、儿子的消息。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彭德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之感,掏出自己的那杆烟袋,点上之后闷头抽了起来。
二牛看着在抽烟的彭德柱,又看了看坐在四周的村民之后,壮了壮胆子问道:“徳柱哥,你……你现在到底是干啥的啊?为什么不让俺们说出你的名字,还用了庆才叔的名字?”
彭德柱闻言,抬起头看向二牛。不知道为什么,二牛看到彭德柱的眼光,吓的突然缩了缩脖子。二牛的这个动作,让彭德柱从失落中反应过来,在一旁的桌子沿儿上磕了磕烟袋锅之后,说道:“俺是干什么的,俺想大伙应该都猜出个差不多了。不过,俺现在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俺这次回来,就是想要看看,俺媳妇和儿子有没有回来。”
“这么说,你还要走啊?”二牛紧张的问道。
彭德柱点了点头,说道:“嗯!媳妇和儿子没有回来,俺留在村里也没啥意思,而且也会有危险,到时候别在连累了乡亲们。”
彭德柱说完之后,屋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静的屋内掉根针似乎都能够听到。听着外边刮着呼呼的风声,彭德柱突然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两个拿着王八盒子的人,就询问道:“对了!刚才手里拿着小鬼子王八盒子的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俺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听到彭德柱询问这两个人的情况,包括二牛在内,屋内所有的村民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提到这两个人对他们是件可怕的事情。彭德柱从这些人的表情中能够看的出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小鬼子安排在村子里的。
沉默了半天,依然没有人说话,彭德柱就主动说道:“咋的啦?难道这两个人就让你们害怕的不行啊?”
彭德柱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蹲在门口的人中,传出来低声的抽泣声。彭德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个憨厚的后生,蹲在门脚处,把头深深的埋在双壁之间。昏暗的小油灯,令彭德柱看不清楚这个人到底谁,所以他就看向身边的二牛。
二牛的脸上的表情同样的带着愤恨,看见彭德柱看向自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嗨!那是栓子,保财叔家的小子。”
彭德柱闻言,再次看向那个后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栓子当年还是个将近十多岁的孩子,没想到现在都已经长成身板壮士的后生了。不过,现在彭德柱关心不是他的成长,而是他在提到那两个拿枪的人之后发出的抽泣。
“栓子这是咋了?保财叔现在怎么样?”彭德柱问道二牛。
彭德柱注意到,他问出这句话之后,身边这些人脸上都表现出愤怒的表情,二牛更是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你不是问那两个拿着枪的人是谁吗?他们是鬼子派来的治安员,咱们这每个村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以前咱们村里是一个治安员,从前那个还好点,不怎么为难乡亲们。可是,自打这两个东西来了之后,咱们村就没太平过!保财叔去年给栓子成了一门亲事,是小柳庄柳大风的闺女,这闺女长的水灵。半年前,这两个人到了村里,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了这个闺女,就上前动手动脚的。刚好保财叔看到,保财叔的火爆脾气,立刻就上去跟这两个王八蛋拼命!可是,谁能想到,这两个王八蛋居然掏出枪就把保财叔给打伤了,要不是乡亲们听到枪声出来,估计保财叔不仅被这两个王八蛋打死,栓子的媳妇也得给他们糟蹋了!”
二牛的话,更加牵引出了栓子的心中的痛点,止不住的蹲在门脚处痛苦失声。栓子的哭声,让这些老实的农民,也跟着忍不住抽泣。
彭德柱听了二牛的话,心中那股已经数月没有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二牛突然从彭德柱的眼神中看到一股令他不寒而栗的杀意,那是一股令人看上去就能够窒息瘫倒的气息。
“保财叔现在怎么样了?”彭德柱低沉的声音问道。
“那一枪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是伤却一直都时好时坏的,总是不见全好!”二牛望着彭德柱目光,缩着脖子回答道。
彭德柱沉寂了一会儿,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道:“江一阁!”
门外放哨的江一阁,一直都站在门口,里边说的话他隐隐约约的已经听到。听到彭德柱喊他,立刻转身推门进来,立正向彭德柱敬礼说道:“旅座!”
“一阁,杨一峰不是跟田继业学了点医术吗?你让他跟着栓子兄弟到保财叔家,看看保财叔的伤势有没有治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