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衙役兵丁蛮横地押上断头台的间隙,袁崇焕感觉刚才话音好熟悉,不由侧脸一看:“这不是天启朝时,魏忠贤手下红人、原大理寺少卿王永光吗?当初崇祯不曾庄严宣布‘除恶务尽’,要将魏党余孽尽除吗?咋还有凭大一条漏网之鱼呢?哼,且还狐假虎威人模狗样,充起了我袁崇焕的监斩官了。唉,真是江水倒流世事难料啊!”
正当此时,突听刑场大门口传来争吵声------
“本刑场有规定,重刑待决犯人行刑前一律不准探视。”似是门官阻挠的声音道。“对不起,先生请回吧。”
“什么,一律不准探视?哼,大胆门官兵丁!难道连徐皇贵妃娘娘的特使汝也敢阻拦吗?”又似有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怒吼道。“睁开尔等狗眼仔细看看,玉妃娘娘千岁御赐腰牌在此,大明国土之内随处通行,况尔等大理寺刑场哩?快快通报你家监斩官大人:本特使奉皇贵妃懿旨为袁大将军送酒饭践行。”
“是何人在门口大声嚷嚷?”监斩台上,监斩官王永光大声责问道。“侍卫哪里?还不快快给吾驱赶出去!”门官即速跑向监斩台,凑王永光耳边低语一阵。
“尔看清确实是皇贵妃的御赐腰牌?王永光听后一惊,满脸严肃问道。”皇贵妃特使咱可得罪不起。那就快放他进来吧。”
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原徐府、后转跟自己的厨师徐诚出现在面前。因怕人犯将刑场当做讲坛,说或辱骂出朝廷的话,明时对行刑人犯实行“封喉制度”。此时,业被封喉的袁崇焕,因自己不能说话,只对徐诚感激地点了点头;并用目光示意对方“快走”。徐诚知道,那是将军怕待会儿自己受酷刑时,让其跟着难受,但他那知这位义仆既然冒然斗胆来此,便抱着同恩公共同赴死的决心。
“哼,皇上许是喝醉了酒,误听了那个乱臣贼子谗言,才对誓死保国的忠臣良将下此毒手?”徐诚满眼蓄泪愤懑不平地想道。“一个连自己受刑都怕别人跟着难受的人,俺根本不相信,他会是勾结屡斗死敌,反叛朝廷的内奸?”
“将军,徐诚特来为您老践行。”徐诚着意指指地上放的酒菜饭汤,颇含深意地道。“为减轻您老走时的痛苦,俺得敬您几杯酒。”边说边先喂对方饭菜;尔后又拿起酒瓶倒酒。一连端喂对方三杯酒。
“光让您喝俺不喝不成敬意。”徐诚又连倒三杯一飮而尽道。“将军,您去那边一定寂寞。您先别走,等等俺亦去给您做个伴。”
袁崇焕此时才明白:对方是怕自己遭受寸磔酷刑时苦不堪言,这是喂了自己毒酒让其早解脱;因此,便感激地点点头并慷慨飮下;但嗣后又听对方说出要“陪自己”的话,随又毫不犹豫同样飮下毒酒后,方知其是有意与己陪葬,便发急地连连摇头,且满脸汗水直流,心却刀绞般地疼------可就是在这临死前的数分钟内,却为能有徐诚这样的义士大义凛然与己陪葬,故在万分痛惜的同时,亦得些微安慰和希翼;且不禁发出阵阵感慨和联想:即便是明帝昏,奸臣当道,大明终逃不出被后金或哪路民军灭亡的命运;但吾华夏的民族魂却是永生的------
但这前后仅半个时辰。当午时三刻行刑时间到来,监斩官王永光声嘶力竭喊道:“时间已到,放炮行刑!”
但炮声响过,却见刀斧手慌张跑来语无伦次报道:“报------报告,监,监斩官大------大人,大事不好!人犯和前来探视的皇贵妃特使,早已双双毙命。看来喝的是毒酒。”
“什么?快取特使所持皇贵妃御赐腰牌来看。”王永光当即惊慌命道。有人听后已奉上腰牌,王永光仔细看过后大呼:“吾等上当受骗了,这腰牌是假的。”随即当场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