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最开始便是自己说出来的,这会儿他又能说什么呢?
当下便只能黑着脸,一双大掌死死的捏着茶壶,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险些没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剑无尘一听凤青岚的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当下便咧嘴笑着说道,“凤姑娘这话可是说到我的心坎中去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哈……”凤青岚掩唇轻笑,眼角的余光瞥到敖炎烈的越发深邃的目光,不由心中暗爽,似乎昨天晚上纠缠了自己一晚上的怨气都得到了释放。
“咳咳……”终于,敖炎烈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不由分说的将凤青岚拉到自己身边,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这才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剑无尘,问道,“剑无尘,你父亲最近可是与敖炎旸走的很近,你几次三番的往本王的越王府跑,难道你父亲就不会怪罪你么?”
要知道,天下第一庄的能量可是很大的,剑无尘的父亲剑远的心思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剑远如今已经很明显的站到了敖炎旸的身后,他剑无尘却每日里往他越王府跑,就不怕他父亲气吐血?
谁料,剑无尘却是对敖炎烈的这番话毫不在意,坦坦荡荡的扬唇浅笑着说道,“越王爷此言差矣,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家父所想所做,我无法过问,也不敢干涉,但同样的,我所想所做,家父也无法干涉。”
虽然很不想相信剑无尘的这番话,但剑无尘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了,但又很显然,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改变初衷,何况,以剑无尘的性子,是不屑于说这种谎的。
该死的,虽然他也很佩服这男人的敢作敢为,但这事干系到自己身上的话,就真的是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高兴的起来。
还没等敖炎烈想出办法,便见剑无尘直接饶过敖炎烈身边,举止得当的朝着凤青岚轻声问道,“凤姑娘,我听说你昨日受了伤,如今看到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今日本还想着带两坛好酒来,但想着你如今大伤初愈,便就舍了这个心思,不过……日后只要凤姑娘想喝酒,我那‘醉解愁’随时欢迎凤姑娘大驾光临!”
一听说有好酒,凤青岚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尽管敖炎烈已经承诺过会寻好酒给她,可……好酒不嫌多嘛!
当下便眨着一双琉璃般的美眸,笑着调侃道,“好!不过……无尘兄可要做好破产的准备啊!我凤青岚的酒量可并非一般人能比拟。”
看凤青岚这样豪爽的模样,剑无尘便忍不住心中的亲近之意,可碍于敖炎烈在场,以及两人的身份等诸多缘由,又只能将情感深深的压下,强忍着心中的渴望,笑着说道,“凤姑娘尽管放心,酒,为兄还是请的起的。”
凤青岚立刻便连连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看凤青岚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剑无尘扯了扯嘴角想笑,奈何嘴角的伤口实在是太疼,这一下立刻就忍不住龇牙咧嘴,但在这样滑稽的表情下却又掩饰不住眼里的喜色以及……深深的复杂……
凤青岚,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是放弃追逐,默默守护,还是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求博红颜一笑?如果……如果我选择了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又会不会回应我呢?
这一切,到底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还是三个人的剪不清理还乱?
回过头,却正好对上敖炎烈不善的目光,剑无尘默默的收回了纷乱的思绪,浅笑着拱手说道,“如此,在下也就不打扰越王爷用膳了,告辞。”
眼看着剑无尘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手碰到门扉,凤青岚突然出口叫住了他,“无尘兄!”
剑无尘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却没有回身,只停住了脚步,轻声问道,“凤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沉默了片刻,凤青岚轻柔中带着叹息的声音缓缓从红唇中飘出,“昨日的事情,谢谢了!”
“无妨,既然凤姑娘拿在下当朋友,又何必这般客气?”剑无尘的眼中一抹失望之色悄然闪过,但更多的却是自嘲,还期待什么呢?别忘了,越王爷可就在屋子里!
没错,朋友……那样亲密却又疏离的两个字,如今却成为两人之间唯一的纽带。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对着剑无尘挺直的背影,凤青岚的心底竟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歉意来,不由在心底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口中却是顺着剑无尘的意思说道,“无尘兄言之有理,是我矫情了。”
矫情?不,凤青岚,你知道么?你在剑无尘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矫情过,就好像是天空中的云,那样的飘忽,却从内到外,都从来只是你自己。
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声,剑无尘迈开了略显沉重的步子,渐渐走远。
看着剑无尘落寞离去的背影,凤青岚的目光久久不能收回。
一旁的敖炎烈不由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哼道,“凤青岚,人都走那么远了,你还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