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安仁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光芒越发阴寒。
他之前的确是不信,可是梅纤纤对他说,信不信试试就知,他可以先向南宫敏提亲,以南宫敏的性子,知道自己不得不嫁之后,必然会想方设法也要再见那人一面,到时只要跟着她,看她去了哪个平时不去的地方,自然就能找到那人。
梅安仁虽对梅纤纤的说辞半信半疑,可是这么多年等下来也确实等够了,提亲之事倒是他正想做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皇帝旨意才下,南宫敏竟真的去了平时从来不去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也真的有一个她在深宫中可以接触到的人。
一个戏子!
他堂堂梅家公子,梅家下任家主,在南宫敏的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戏子。
刘伶早在七八年前就入宫给太后唱过戏,而南宫敏在那之后不久就借口天曜大旱要为苍生祈福,舍身佛门。
可是如今看来,南宫敏这个举动,分明就是为了避嫁!
她用情倒当真够深,竟不惜如此来为那个戏子守身。
这些年每逢节日庆典,太后都会把刘伶所在的戏班子叫去宫里唱戏,算一算,这对狗男女已经不知道私下里约会了多少次。
梅安仁没有暴怒,也没有做任何失态的事情,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水,慢慢地,慢慢地,喝下去。
可是那一股阴冷潮湿的冷意,却让人浑身发凉。
“哥哥,我帮你找出长公主心里的那个人,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行。”梅纤纤说话依然是温婉柔和,却是毫不客气的与梅安仁讨价还价。
梅家向来都是这样的,什么骨肉血缘,什么兄妹亲情,在梅家的家训里一文不值,一切都要以家族为重。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用同等的东西来换。
梅纤纤现在帮了梅安仁一次,所以她有资格提出条件。
梅安仁看了妹妹一眼,仍是没有说话,梅纤纤却知道自己可以说下去了。
“那个刘伶你想怎么处置我不管,可是阮烟罗,你不能动她。”梅纤纤说道。
梅安仁抬了抬眼皮,说道:“南宫凌对她的态度不一般,你可别滥做好人。”
那个阮烟罗,居然敢帮着南宫敏会情人,如果不是他特意跟去,只怕连绿帽子都戴上了。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
梅纤纤摇摇头说道:“哥哥,若是我没猜错,阮烟罗不会留在天曜很久了。”
说着话,把自己这些天看到的事情一件一件讲给梅安仁听。
在南宫柔和柯敬之的婚事里,慈云大师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却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在那之前,阮烟罗恰好去找过慈云大师。
慈云大师向来谨慎持身,从来不肯涉及半点皇家之事,她明里暗里试探了好多次,想让慈云大师对她和南宫凌的事情说两句话,慈云大师都用佛语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可这次却出手帮了阮烟罗。
虽然不知道阮烟罗用什么方法说动了慈云大师,但是梅纤纤肯定,这两件事情之间必然有联系。
梅纤纤自己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她推已及人,认为阮烟罗也是如此。可是阮烟罗对南宫柔的婚事这么上心,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