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茵笑了笑,“你是疑心瑞王在咱们府里安插了眼线?”
落玉忐忑地点了点头,她信顾公子,既然顾公子说那件事不是他告知瑞王的,那么就只剩下这一种可能了才是。
“安心便是,你方才说的那种可能,是绝对不存在的。”纪芙茵懒懒地抬眸,道。
落玉仍是忐忑,“可是……那奴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除了这一种可能,瑞王是如何知道我们府中之事的?”
“你如何便能肯定,瑞王想要知道的是咱们府里的事情呢?”纪芙茵靠在软垫上,目光幽暗,唇角挑起一抹浅笑。
“这件事,你们往后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落玉的想法固然没有错,可她却漏掉了一处,昨日在纪府参与了那场闹剧的人,除了他们纪府的人同顾含谦之外,还有赵洛之。
人无伤虎意,却也还是得放着虎的害人之心。虽说现如今赵奕辰已是自请封王,退出了皇子们的明争暗斗。
可赵洛之究竟会不会对他这个昔日最大的对手彻底放下心来,却是谁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答复来的。
明面上,他这瑞王爷同六皇兄之间,兄友弟恭好一派友爱和谐,可实际上二人之间的关系,却耐心寻味的多。
纪芙茵轻轻吐出一口气,这瑞王爷,果真不像是平时别人所道的平庸。
回到了纪府,纪芙茵第一件事便是急着将那叶贤一的画取了出来,摊开在桌上,仔细地瞧着,瞧了半晌,却也总是看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落玉,青梅,你们两个来看看这画。”纪芙茵将那二人唤了来,“这上面的女子,总让我觉得好生眼熟,你们看看,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她?”
闻言,落玉同青梅仔仔细细地趴在那画上,看了半晌,两人齐齐摇头。
青梅为难道:“小姐,这上面的人连个正脸都不曾有,奴婢实在看不出她像什么人。”
“奴婢也瞧不出,只是一个背影,若是身材相近的,说她像谁都说的过去,可也谁都不像。”落玉也纳罕道,“只是一个背影,小姐怎的就觉得这画中女子是你认得的呢?”
“果真也看不出么……”纪芙茵微微拧了眉,“难不成是我一时看错了?”
“罢了,我今儿也有些乏了,不过就是一幅画,赶明儿再接着看也是一样的。”纪芙茵将那画随手摊在桌上后,便上床去睡了。
过了一夜,纪芙茵醒来,梳洗完毕用过早餐之后,又瞧见了那画,心里总觉得悬着一点什么似的,便又捧了那画凝视起来。
正看的入神,恍然听到丫鬟说是四小姐来了,忙一抬头,便看到纪灵茵笑着走了进来。
“四妹妹,你怎的突然来了,应该还不到时辰过去才是,怎么就来催我了?”纪芙茵笑道。
闻言,纪灵茵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道:“我是来找三姐姐的。”
“怎么?她不是应该去到你那里的么?”
“先前有丫鬟去了我那里,说是三姐姐今儿病了,不能来,我听她病了,便想着要去看看,结果去了却又是不见人的。”
纪芙茵蹙眉,“不是病了么,怎么不见人了?”
“我若是知道,也就不必四处来寻了,那丫鬟又说,说三姐姐又觉得好些了,去到了我那里,还反问我有没有见到她家小姐。”
纪灵茵叹口气道,“三姐姐也真是,非得要气坏祖母么。”
纪芙茵笑了笑,“她是吃准了你不会背地里同祖母告状,那闲气你也莫要生了,她不去就不去,正好省了你的心思。”
“听二姐姐这样一说,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纪灵茵笑了起来,“二姐姐先前在看什么好东西呢,也拿出来让我瞧瞧吧。”
闻言,纪芙茵将那画展开,挪到了纪灵茵的面前。
“新得了一幅画而已,是瑞王爷送的,我总觉得这上面的女子好生面熟,灵茵你……灵茵?”
一抬眸,纪芙茵便见到纪灵茵的样子有些失神,唤了两声,纪灵茵才像是猛然回过神来似的。
“灵茵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见此人画技如此不凡,一时看的有些痴迷罢了。”纪灵茵慌忙松开手,却险些将那画碰到地上去。
纪芙茵的眉心紧了紧,“就只是这样?”
“这有什么好欺瞒二姐姐的。”纪灵茵笑了笑,面容上却有几分不自然,“这背影,说是像谁都可以,我方才看了半天,竟也看不出什么来,二姐姐许是想多了吧。”
“大概吧。”纪芙茵眉心渐渐蹙起,却在那逼问的话脱口而出之前尽数吞了回去,笑了笑,将那画收了起来,“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