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千伊虽然说了没什么,可纪芙茵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管那人是谁,拿走那些药方的理由,想必不会只是恶作剧那样简单。
回到自己房里,纪芙茵同落玉二人说起了这件事,不料听着听着,一旁的海煞莫欺咀嚼糕点的小嘴巴竟渐渐停了下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纪芙茵。
“小姐,莫欺看到了今天是谁进去了沅哥哥的房间。”
“当真?”纪芙茵一怔,问道莫欺,“你是如何看到的?”
舔了舔唇边的糕点渣渣,莫欺说道:“小姐今天走了以后,我觉得无聊就去找沅哥哥玩,可是沅哥哥不在,我就想要躲在院子里面等他回来。”
“之后呢?”
“然后,等了一会以后,沅哥哥还是没有回来,可是小姐的那个很讨厌的姐姐却来了。”
纪芙茵眉心一紧,进去的人竟然是纪妃茵?可她不是已经从沅千伊处得到那助孕的药了么,这次去,又是避开了沅千伊所在的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后呢?她又做了什么?”纪芙茵柔声地追问道。
“然后,她带着丫鬟进去了一小段时间,出来的时候,衣袖里面藏了一些皱皱的纸。”莫欺认真地回忆道,“再然后她就离开了,莫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着,莫欺,这话以后不可以再告诉别人,知道了吗?”
在查清楚事实之前,未免打草惊蛇,纪芙茵不得不叮嘱了莫欺这样一句。
莫欺很认真地想了想,“告诉沅哥哥也不可以吗?”
纪芙茵哑然失笑,看不出沅千伊那个怪脾气的,同莫欺倒是很合得来。
摸了摸她的头,纪芙茵温柔地说道:“以后我会告诉他的,但是在那之前,你也还是不能告诉他。”
莫欺的表情似懂非懂,小脑袋却点的很是坚决,“小姐不让说的,莫欺就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真是乖,去,青梅,再去小厨房端些糕点来给她。”纪芙茵笑着捏了一把莫欺的小脸,等她欢喜地从凳子上跳下去之后,神情登时便冷了下来。
平日里,沅千伊是极少会离开那客房的,今天之所以会出去,起因是因为一名洒扫丫鬟的话。
那丫鬟在去到沅千伊的房里时,不经意间同他提到,在街上的某处不起眼角落,有一老妇人正在叫卖一种奇怪的果子。
等那丫鬟絮絮叨叨地将那果子的样貌说出之后,沅千伊便惊觉那极有可能是他寻常了多时的一味珍稀药材,当即便二话不说的拿了银票出了门。
可等他到了那一处街角之后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叫卖的老妇人,失望之余,也只能再折回到纪府。
先前听沅千伊抱怨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不曾多想什么,只当是他去的不巧,没能赶得上好时机。
可现在看来,想必那丫鬟一早便被纪妃茵给想法子买通了,说的话也不过就只是为了支开他罢了。
只是……纪芙茵的眉心又紧了起来,眸中尽是一片疑惑。
沅千伊应当不会骗自己才是,他明明告诉过自己,丢了的二十几张方子不过都只是寻常病症的药方,纪妃茵费了这么大力气,总不至于就只是为了几张普通医馆也能买到的药方吧?
揉了揉眉梢,芙茵决定将这疑惑暂且搁下,若是纪妃茵真想要做些什么,早晚都会露出一丝端倪来的,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落玉,研墨。”纪芙茵饮了口茶,“按照一般庶女嫁妆的份例,写一份嫁妆清单,然后让人给三妹妹送去。”
“这……是让奴婢来写?”落玉犹豫道,“可这嫁妆的份例,哪里是我这样一个奴婢能做得了主的?”
“谁让你做主了?”纪芙茵笑笑,“你只管写就是,反正这一回不管咱们写什么,她总要挑到错处给退回来的。你先替我写一份,也是给我省了麻烦。”
落玉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比拟着一般庶女出嫁的份例,将嫁妆所需要的东西一样样地写了下来,写完,便让一个丫鬟送去了纪巧茵的院中。
过了不多会,那小丫鬟果真回来说道:“回小姐,那单子已经给三小姐送去了,三小姐看完以后就让奴婢回来告诉小姐,那单子上面的东西是不成的。”
“三小姐说,她会重新写一份,写完之后再让人给小姐送来,至于刚才那份,三小姐看完之后便丢了。”
小丫鬟怯生生地说完这些,还以为纪芙茵会动怒,岂料她只是笑了笑,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我说的不错吧?”纪芙茵笑着同落玉道,她清楚纪巧茵贪婪无度的性子,得了自己嫁妆任意的那句话,她怎么可能不来个狮子大开口,狠捞上最后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