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贤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思量片刻,开口道:“依律处置。”简单的四个字,干脆利落。
“你当真舍得?”皇帝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九贤王心里一咯噔,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偷偷打量一眼面容憔悴的男人:“臣弟愚笨,还请皇兄明示?”
皇帝莫名地轻笑了一声,淡然道:“你不必惊慌,朕知道了,可朕要是想杀你也造就动手了。”
晴天霹雳般,九贤王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皇兄,一向儒雅温润的样子瞬间狼狈得不成样子。
知道了!皇兄居然知道当年的事!他张了张口,吼间却想卡住了一个巨大的鱼刺,出不啦,下不去,难受的要命。
半晌才微微平静了些,低低解释:“皇兄,当年臣弟······不是皇兄想象得那样子。”他轻叹一口气,自己这一辈子恐怕也没这么惊慌失措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皇帝倒是很平静,不管他想象得是什么样子,结果都是现在的样子,十年了他早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平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追究当年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他始终淡淡地看着九贤王,想起叛乱中失踪的皇后,神色才微微变了便,开口问道:“皇后现在在呢儿?”
九贤王眼神黯了黯,摇头:“皇兄,不管你相不相信,皇嫂真的不在臣弟那儿,当年的事也是个误会,臣弟那天喝酒太多才会犯了大错,当臣弟醒来时我想去找你解释的,可是臣弟不能不顾及皇后娘娘的性命呀!”
皇帝冷笑一声,恍然道:“原来朕在你心里就是如此残暴的一个人么?”当年他最亲爱的弟弟和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发生关系,他愤怒么?当然愤怒,但让他最愤怒地是他给过两人无数次机会让两人坦白,结果都当他是傻子般瞒着。
“皇兄,你知道的,臣弟心里一直放不下清若,臣弟这辈子不可能喜欢上其他女人,和皇嫂之间······”一想到那个和云戈长得**分相似的女人,他就不由地心跳快了些。他承认皇后很美,可他当时是将她当成了清若才发生了那样的糊涂事呀!
皇帝默了默,显然他已经不想在当年的事上纠缠下去,转口便换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朕知道你对那个叫清若的女子痴心不已,可到底芳魂已逝,你年纪早就不是小伙子了,也该替贤王府找个当家主母了。”
“臣弟知道了。”九贤王低低应着,心底却是一片苦涩。喜欢一个人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呢!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九贤王挣扎半天才问出口:“不知皇兄打算怎么处置昊阳呢?”既然话已经说开,他当然不希望龙昊阳被处死。
这些年两人关系就算再疏离,身上的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皇帝依旧沉默不语,他若是真的那准主意了也就不会叫九贤王入宫了。换做是别的亲王的儿子他怕是想都不会想就会将叛乱者凌迟处死。
可九贤王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而且当年若不是他有意相让,今天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可能就不是他了!龙昊阳的做法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以说是造反,可一旦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以前的事,说是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也不为过。
毕竟倘若当年是九贤王继承王位的话,龙昊阳便是九贤王唯一的孩子。
这才是让他最为难的地方,看在九贤王的面子上,他不得不放龙昊阳一马,可是怎么处罚,处罚轻重他还没想好。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皇帝纠结不已的时候一个细长的太监音从外面传来,然后他们才看见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家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通报都忘了。
皇帝皱眉:“小福子,在朕身边伺候这么久越发不知道规矩了是么?”这个小福子是他身边的心腹,龙昊阳造反时他也受了不少苦,是才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因此皇帝只是声音大些也没真要怪罪他的意思。
小福子却还是吓得“噗通”跪在地上,恭敬道:“奴才知罪。可奴才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皇帝:“说。”
“皇后娘娘找到了,发现娘娘时她在最偏的西凉宫里睡着了。”西凉宫是冷宫,作为奴才他当然不能理解一国之母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可在皇帝面前也不敢多嘴。偷偷打量一眼高座上的男人发现他神色淡淡地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还要不要禀告。
这个消息绝对算不上是“不好了”的消息,皇上瞥一眼小福子,淡淡道:“接着说。”
“刚刚查监的时候三皇子不见了!”小福子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