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朝着米花村驶去,虽说几乎每年夏日都会寻上几日前来这里避暑,但对于贺知春而言,其实已经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听着荷塘里鸭子嘎嘎声,树上的蝉鸣声,沟渠里哗啦啦的水声,都让贺知春有一种重返故里的亲切感。
贺家老宅就在村子口,宅院盖得最大的那间便是,远远地便能瞧见院子里头的大桃树上红彤彤的桃儿。
“老二,你怎么来了?”贺余刚一下马车,正在门口纳凉与人说着闲话的贺大伯便瞧见他了,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手,搓了搓自己的手心。
贺余已经多年不曾来这里了,便是来米花村,也是去瞧嫁在村中的长女贺知诗。而且上次还闹得那么僵。
贺知春也想跟着下马车,被贺知礼瞪了一眼,无奈的跳到了他的背上,趴在上头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贺大伯其实生得也算不错,就是老驼着背,像是腰杆子怎么都伸不直一般,形容有些畏畏缩缩的。
“大哥,贺余有事相询。”贺余黑着脸,冷冷的开口说道。
此刻正是落日时分,家家户户都在躺在门口的竹床竹椅子上摇着蒲扇山南海北的吹着,一瞧贺家门口这阵仗,都纷纷的聚拢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因为贺余是村中身份最高的,也无人敢上前搭讪,只有几个不知事的孩童大声嚷嚷着,“升平哥升平哥,你岳父老子来了。”
他们喊的是贺知诗的夫君赵升平。
贺知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贺知诗了,听他们一喊,也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只可惜人群中并没有贺知诗。
贺大伯再傻,也瞧出来了来者不善,领着贺余一行人便进了门。
乡下土地并不算太贵,当初贺余造这个宅子又几乎是花掉了全部的银钱,是以这府里瞧着气派得很,比贺知春他们在岳州的宅子要大得多。
来来往往的长工仆妇们第一次见到贺余,都停下了脚步来看好戏。而门外的那群乡亲们,凡是与贺家有些交情的都前后脚的跟了进来。贺大伯有心制止,奈何平日里就是个老好人,没有啥威信,说了半天也无人听。
贺知春趴在贺知礼的背上,贺知书和贺知易一左一右的护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的便往堂屋里走,一进门就听到了刺耳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