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丝绫罗乃是规避浊气之物,剑囚谷内死气滔天,煞气澎湃,杀气逼人,三道浊气汇聚,不成人仙者入内,立刻被杀劫缠上,脱身不得。故此来此弟子多带规避浊气之物,如金丝绫罗一般宝物多不胜数,这种宝贝称为法器,与【千锻】、【无垢】法兵为同级人仙至宝,但功能单一,只有规避无主浊气之能,若是遇到魔门凶人,则无有大用。
戚晋元看见李辟尘躬身,暗道这小子被李元心亲点为接引对子,日后却是不能让他出了差错,不过自己本来就是准备让这小子月底入镇岳宫中,如此一来,有李元心接引,自己却是不用多费心思,只需顺其自然,便可让他自入宫中。
他如此想着,命报信弟子回转,去朝其余轮值弟子通知此事,临了之时提点二句,便自入剑囚谷深处打坐去了。
他们这些监察弟子所习练功法与镇岳宫四脉皆不相同,独成一派,修的正是这分浊断杀,移花接木的超脱之法。
以自身为业力之源,待到晋升之时,寻一物代劫,瞒天过海,借助天机混乱的一瞬间脱胎成仙,待到天机正常,他们已无劫难之厄。
脱胎八脉,仙骨九重之后便是炼精化气,待到功行圆满,炼气化神,头顶修出一朵清气人花,便是得道成仙,号曰人仙了。
手中的《太华青霄两仪灵虚真解》仅仅只有十页,李辟尘翻看一遍,那些文字顿时被他记在脑海之中,过目不忘。
天地初开,清气升而浊气降,故此阴阳初立,八方始定,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开辟,定下乾坤寰宇。
这本道册之中主要讲述青霄雷法运用,其二便是修心的观想炼相之法,内视紫府,以紫府为天,内视丹田,以丹田为地,此为两仪。
紫府之中浮起一道青色,朦朦胧胧,飘渺无垠却又浩荡刚正,一股青冥浩然之意飘然而降,化出一尊神人遁入紫府之中,顶端玄门妙法清光显现,化作大日照耀神海天地。
诸般正法源自青冥,诸般恶法不得近身。
镇岳宫乃是云原洲九仙门之一,位居七十二福地,比之一百零八仙玄山高出不知几个档次,云原洲之中,九仙门话语权最大,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但不会擅自干涉王权更迭。
虽名为洲,但天下大洲何其之多,悬于寰宇之中,除去三十六洞天之外,七十二福地与一百零八仙玄山皆散布寰宇诸洲,剩下的基本都是无名之派,上不得台面,又或是退出历史舞台,没落传承亦或宗门已灭。
《太华青霄两仪灵虚真解》之中夹杂一页白纸,上有十个字符,李辟尘初一触碰,那十个字符顿时化作灵光遁入眉心之中,原来是李元心觉得李辟尘身为剑奴,前身又是凡人,不通玄元世界诸事,故此将部分知识化作十枚字符,夹在书册之中,打入李辟尘眉心紫府。
李辟尘明悟诸世界之事,随后想到那见识也不过是李元心一家之言,都是常识之物,做做科普还行,当做准则那就太过贻笑大方。
今日铸剑已毕,恰巧穆寻雁也铸兵完成,二人相互交谈,便寻了个僻静地方修炼。穆寻雁在成为剑奴之前乃是凡间王朝贵族,家中自有功法,虽然不是什么玄妙上法,但胜在能定神静气,若是转修,也轻易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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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丘貉看见李辟尘从李元心手中接过那《太华青霄两仪灵虚真解》,心头略微不忿,再听李元心与戚晋元交谈,言语之间对于李辟尘所铸兵刃颇多赞赏,尤其是中品削铁斩上品削铁一事,虽然戚晋元没有明着告诉李元心那上品削铁所铸之人是谁,但徐丘貉自己心里明白,又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今日为了一雪前耻,他费了极大的功夫锻打,可今日李辟尘再入凝神境,又一柄中品削铁出世,锋芒内敛更甚上柄,依旧是一个照面,自己的上品削铁便被斩于马下。
“混账!”
徐丘貉恼火,今日李元心对李辟尘的态度他全都看在眼里,若原本没有李辟尘,那接受这本《太华青霄两仪灵虚真解》的便是自己而不是他了。
徐丘貉如此想着,认定这本该是他的机缘如今被李辟尘所夺,心生怨愤,眉心紫府处一阵躁动,身躯中气血翻涌,忽的手中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飚射,却是因他怒气横生,触动剑囚谷内杀气,故此兵刃反噬兵主,伤了他一道。
铁锤猛然挥出,那柄还未铸好的兵刃被他从铸剑台上砸落,砰的一声掉入洗剑池中,一阵白烟冒出,一柄剑胚静静躺在池底,剑身略有扭曲,不似好剑。
戚晋元微微睁开眸子,见到徐丘貉如此神态,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失望。他手指轻碾,暗自推算杀劫因果,却发现那剑胚之上因果原本应当转移至第一柄削铁,如今第二柄兵刃还未铸好便被他打落池底,等若废弃,但此时削铁已经出谷,剑囚谷遮蔽天机,故此这道杀机转移到徐丘貉身上。但由于这并非自然杀劫,而是人为引动,故此不能被剑谷弟子所斩,否则因果业力加重,剑囚谷弟子更难超脱。
“怕是数日后,那池底之兵借百兵杀气反噬其主,如此因果,我却是沾不得。”
戚晋元微微摇头,剑囚谷内最是凶险,其中一道缘由便是因果纠缠太深,但凡发生一些事情,谷内弟子皆要推算前因后果,否则若是贸然动手,三日之后怕是要横死谷内。而且自己等人不成人仙,剑囚谷又是三浊汇聚之地,即使有洗剑池镇压,三日之后入夜,那三浊之气便没了顾忌,如果那时身死,怕是魂魄都无法进入幽冥海转生,只能被杀气同化,要么化作煞魔,要么成为孤魂永葬浊漳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