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肩膀受伤,只有一只手能动,动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幸好他刚才正在替安妮诊脉,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体状况,才能在第一时间采取正确的动作。
所以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因为省去了查体,得以迅速地进了急救。
他用的还是给李如手术时用过的那套强心手法,名叫“醒神指”,手沿着心包刺激心脏,感觉到着小女孩稚嫩,却已经疲惫无力的心脏在手下没有规律的跳动,她甜美的小脸都痛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冲冷静的他也感觉到心酸,对江迪大吼道:“愣着做什么,叫救护车啊!”
江迪翻译过后就一直吓呆的表情立在原地,听到白蒙的自豪感,好像才醒过来,没有空计较他的语气,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白蒙咬牙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感应针剂虽然增强了手的感觉,让他的动作更加精准及时,但也把肩膀上的痛苦放大了数十倍,一阵阵的疼痛冲击着大脑,他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希尔先生忽然一掌切在他的肩膀上,同时撕下衣服下摆替他包扎住了伤口。
白蒙神情一松,希尔那一击让他半个肩膀失去知觉,可同时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看了眼希尔,包扎的动作异常熟练,表情沉静,眼中却是冰冷的寒气,担忧的注视着安妮,手中是半块瓷碟,滴着血。
“呕……”他胃中一阵翻腾,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江迪发愣了。
顺着血来的方向,他看到不远处,持枪的年轻男子身首分离的倒在地上。
鲜血失去了**的束缚,流了一地,茶博士和茶楼老板远远的站着,根本不敢靠近身上散发出可怕气息的希尔。
白蒙一笑,眼下还是救人要紧,无心去管希尔是什么身分。
“直升机马上就到……”江迪急急道,带着哭腔道,“白蒙你要救她呀!”
沉着的点点头,整套“醒神指”已经完成,安妮的神情好了许多。
他却不放心,猛地撕开安妮的上衣,西方女子发育的早,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荧光。
她左边胸口上,沿着胸骨有一道蚯蚓似的红色伤疤,在那无暇如玉的皮肤上显得如此触目惊心,江迪看见倒吸了一口凉气。
“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可是这样,她的生命也很难超过三年了。”白蒙轻轻抚过那道伤疤,不无悲伤的道。
江迪不敢相信的问希尔先生,他很平静的点点头,并且告诉她,安妮也是清楚自己状况的。
“怎么会这样……她才不到十岁啊!”江迪不可控制的捂住嘴,几天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爱笑的娇憨女孩,可是她却只还有三年生命!
这样的她,是如何保持着每天如此快乐的,和一个正常小女孩一模一样?
江迪不敢想象,不能相象,她在心里,生命是在目光所及看不到尽头的,而安妮才刚刚开始的旅程,却已经看到了终点!
不自觉,眼睛就红了。
白蒙又沿着安妮的心脉按摩了一遍,感觉着她的心跳稳定了许多,终于松了一口气,替她掩好了衣服。
凉风让安妮醒了过来,微微侧头,看到了父亲、白蒙、江迪,虚弱的一笑,摇摇手,告诉大家别担心。
不多时,外边传来了旋翼的轰鸣,一队身手矫健的医生冲了进来,把安妮放上了担架。
他们看到倒地的青年男子和枪,神情没有一丝惊讶,对江迪敬了个军礼,请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机。
白蒙看看江迪,不由自主地猜想着她的身分,一个可以叫来军用直升机救人的年轻女子,会在中学当老师?
虽然,那是渡城最好的中学。
还有那个希尔,竟然有人持枪暗杀他的女儿,还能只凭一块碎瓷片杀人,到底是什么人?
白蒙脑袋晕了。
直升机把他们送到了京城某军区医院,安妮坚持要和白蒙在一个病房,江迪点头后,这里的医生也就没有异议。
白蒙被取出了子弹,进行了包扎,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休养几天即可。
他早就清楚会是这个结果,中弹时,身体在电光石火间已经扭动了几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就避开了要害。
希尔寸步不离的守着安妮,眼睛里面满是愧疚,握着女儿的手,用脸轻轻的蹭着。
安妮已经没有危险了,被迫困在床上有些不自在,看着白蒙,眼睛闪闪的对江迪招手。
“江迪姐姐,他那细线占卜术,猜出来了安妮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吗?”
安妮一指白蒙,摇着江迪的手,歪着头问。
看到她可爱烂漫的小脸,江迪心中一痛,笑道:“他猜出来了,知道你最喜欢看懒洋洋,最爱吃鲜奶泡芙,最讨厌被父亲脸胡子拉碴的脸蹭自己。”
“他好聪明,竟然全猜对了!”安妮道,不过马上有些愧疚的道,“不过江迪姐姐你告诉他,其实安妮也不那么讨厌父亲不刮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