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麻烦缠身岔开题
罗靖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往人稀少的工业开发园驶去,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开错方向。便说,去质监局。她重复;是去质监局。我说,你看你,这是往工业园的路。她说,这路也行。我说,何必转圈,一来没时间了,还逗风去!话音刚落,她减速了,说,那,到了。很快车子靠边停到一栋苹果绿的大楼大门前。不一会,伸宿主动缩开,她向内开去。我还以这质监局和经济局样在市政府大院内,宅既然不在市政府,独立出来,有可能不听市政府的。难怪那个小小队长都是硬强强的口气,我心里紧缩了下。我们下车,我仰视高大的楼房,面墙全部是彩釉钢化玻璃装饰,至少也不低于是10层。罗靖说,去呗。我们向高高的台阶迈去,显得步履维艰。她说,我第一次露过这里还以为是法院或是公安局。我说,不对。法院公安局的门楼上有国徽,这肯定不是。她笑了下,钦佩地说,老总该你当,什么都懂。也许吧,刚才错怪她开错路似乎掩饰过去,仿佛我在她眼里是个能人,是座女人靠山,是个完美的人。我也是向这方面彰显阳刚。踏进大厅,罗靖赶紧过去看了办公楼图示,正墙上是”三个代表”的大红楷字,我默颂着它的内容。她转而提示;监察队在一楼右手。
我们进去,许生正和人说话,也不望我们下,我只好先打招呼喊了他,他嗯了下,继续和人高论。这是这样的,一定要让他知道点厉害,多学些乖。我没有听进这话,罗靖记在了心里。那人无赖的笑着走了。许生招呼我;马总来了。又忙朝门外喊:冯股长,冯股长!冯长青答应着进来,不大的单皮眼打量我们。许生介绍:他就是康吉的马总。这位……身着亮丽的罗靖接过话;我是罗靖,见过的,在康吉。许生笑色色显出黄烟牙。说,这么漂亮的经理我怎么忘得了。我们见过,你还亲自给我们递过茶的。他是垂涎,我心里升起苦涩。他又朝底边坐着的喊:小余,来给客人到茶。他们用的是红金龙集团专制纸杯。用纸代塑有提倡环保的宣传,也避嫌烟广告。他接着说,马总,这位是我们局产品检验股的冯股长,你们康吉的案子,还得要去他那儿处理。冯长青接过话;你来了正好,我们上去说去。产品股在8楼,电梯闪到8字停了,又随他去办公室。罗靖的蝶牌金色皮鞋尖底在光溜的乳色地板上登得脆响,甚至还应了回音。要我的公司不久的将来也能成修这样的大厦,还有电梯,也响当当的回音,佳丽尽展妖娆就知足了。
产品股的摆设比许生的悬耀,文件柜上贴有从国务院到市政府的各级文件标签,有胶布印刷的产品质量法和生产许可管理条例,象个机关指挥系统。他打开了省级文件格,拿出份复印的传真给我:马总,你先看看这个。我接过,是省质监局关于荆江市康吉公司违规生产限期整改的涵。起因和事理和违规条款我只一晃而过,大脑翁翁的,似乎觉得小题大作,给企业莫须有的罪名而上紧箍咒。有一句责令停厂令我傻眼了,黔驴技穷,非同小可。眼下柴油机生产正红火,订单都下到明年了。而且这批产品发出,大量的货款收回笼,春节期间的各项开支和聘用职工的福利待遇。还有利润可观的话,我也可处理购房款和购车。(led)半导体集成板才进入开发和为二汽加工的缸套加起来还占不到20%的生产规模,柴油机是创效的主梁。我又回过头看了一遍,落款是质监局,2000年元月20日。我沉着脸把传真递还给冯长青。人说我沉寂的脸象包公,让人起敬生畏。此时,冯股长没有一丝的敬畏,对我象做错事的小孩,家长式的说,你看完嘛,后面还有附件。附件是市质监局的调查报告,和红星村农民赵本山92年至99年先后五次的申诉材料,字字带泪,句句如泣。他残疾这么多年,老婆最终改嫁带走一双儿女,他靠80多岁的老母拣破烂照顾生活,哀求有关部门给个说法。大致内容我看明白了,虽然内心同情,但还是毫不客气的递给他,说,我看这有么用。赵本山的家破人走又不是我马昌俊造成的,更不是新康吉造成的。关我什么事!说着禁不住激动起来,大声道:许队长上次去了不到半个小时,竟向上面写了几页的调查报告,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作风。你们有省里,我也有经济局,有市政府。罗靖望了我,喊了声马总。此时,我的情绪闸门也打开,没人阻住,更狠的说,天王老子,谁敢停我的生产试看。冯长青城府地说,马总,你冷静点。并不是我冯某要和你马总过不去。现在是法制社会,这些材料也都看了,你站在人家受害者的立场上想想。我气没消,说,我站到你们立场上,那你们为什么不站到我的立场上。我要向市政府申请,让台商撤资算了,荆江市这么个经济环境。罗靖又喊了声马总。我向她瞪,岔什么!我这都说的是理。我的话被打断,停顿下来。冯长青说,你搞清楚,不是我姓冯的和你过意不去。你这个态度,那我们没法谈了。我猛地起身:不谈不谈罗。罗经理,我们走。
也许我的康吉得来太顺利,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冲的下楼去,电梯也不乘,罗靖跟着气喘喘的。一路,我俩都沉默不语。回到厂里,二憨子和他的一个小兄弟在办公室,李明打我手机没听到。这时又打,我接了:喂。他说,我是小李。我问,你在哪?我们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忙挂了机,自言自语说,马总来了。见了二憨子,我笑得象演员的喊:嘿,憨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的。他没笑迎,我又改口说,该称二爷子吧。油头粉面的二憨,故态复萌说,照辈份我得喊你马叔呢。小时他真是这么称谓。他又对他的小兄弟说,虎子,我马叔这里你们不能乱来的。虎子很老实地答应:是。我说,他们正是看你面子,一直在照顾我。上次还说要猫几口的也没有空时,今天就不走了。而心里应该是巴望他们快走,我正有麻烦缠身。但不能用他们去对付。虎子说,我们二爷今天来……二憨不容他说,很煞气的训:你给老子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虎子俯首帖耳,恭敬说,二爷,您说。我掌嘴。说着,很滑稽地连括自己嘴巴。毕竟在康吉又当我的面,忙说,算了。二憨说,他们就这贱骨头,不敲几下不行。虎子在括自己,李明,罗靖都憷着,不憨吭半个字。他那噼啪的括响象落在我脸上的,便难为情地说,二爷子,你看……二憨这才松口:看在我马叔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虎子也就罢手,双掌和脸面绯红,没一点怨恨。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可叹我不能对自己的员工管理到这种程度。他不是责令而是威慑说,马叔,最近我兄弟们手头有点紧,让我出个借条都行。我也学得慷慨说,你不说了。要多少?他阴笑说,一万不为多,五千不为少。你马叔看着办就是了。我吩咐:罗靖,你去按二爷子的意思办来。我等着。
罗靖故作惊醒的哦了下,便去了。我岔开话题说,老街你们家房子在啵?二憨自豪说,上次你去过的,见我的门口就是,四五层吧。他问:你的老房子呢?象租别人在住。我说,那哪是我们家的,是租住房管会的改造房。后不是搬到后街去了。他恍然哦了下,说,对。你们家到新华巷做了房的。现在还住那?我留了个心眼儿,说,老红炉的贫民窟平房,不如人家的厕所呢。虎子说,是卫生间。李明去接电话了。我们还在聊着儿时的游戏,谁当司令的。李明放了电话,把我招出去说,税务局来的电话,要明天去办纳税证。我问是国税还是地税,因为揭牌前就办好了地税证的,还是大哥学生的家长帮的忙。他说,没有用。停了下又说,邹会计知道。我嗯了下,正要进办公室,张国庆焦虑地喊:马总,马总,不好了。他呀,总是这样风风火火,一惊一诈的,似乎天要塌下来。我白了眼:大惊小怪的喊什么!他只好凑近乎小声说,马总,质监局的一帮人到车间去了,要查验产品。我们不让,他们还说要拉车间的门搭封条。手机好象响了,我边听边看,是罗靖发来的,是她到财会室找邹会计打了8000元借条,问可否,还要我签字。我才学着用笔画打字,象捉虫。便上楼露过财务室,打开我的办公室进去。张国庆跟着问:怎么办?我说,你先去,尽量冷静些,叫他们等会,我就到。罗靖来了,张国庆离去,他们笑着点了头。她说,邹会计问什么帐走科目。我说,他会计干什么的,这也还要人教!边说边提笔划上了同意暂借几个字。她又问,行不行?罗靖给邹传志建议作业务招待。销售提成等正当项目,可邹传志一定要听我的意见。我说,就这样,你递过去。她走了,我来给孔道然打电话求救,偏偏二憨进来了,说,马总,你太忙了。我们下次再来。我目娄了他下,心惊叹,还来呀!就交接那天我请工也要不了8000,他一个多谢都没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