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叶柔说的极为哀婉凄恻，神色楚楚柔弱，仿佛下方那些轻轻摇曳的彼岸花。然而穆山对她始终还是存有芥蒂，直言道：“你们是妖，即便得到了鬼王珠，也是无济于事，她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妖族其实有着两个全然不同的概念，早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就已有妖族的存在，它们拥有漫长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称之为古妖，其王者就是鸿蒙时期的东皇太一。后来天地初分，气候变异，绝大多数的妖族都已灭亡，残存的也都如同朱厌那般，失去了**，成为飘荡游离的凶魂。”

古妖……，东皇太一……

我的血脉，其中潜藏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怕和凶狠，那么我爹娘他们又在何方？到底是什么人，让他们不得不与我分割相离，不得相见？

一时之间，穆山陷入了沉思之中，过往梦境里看到的一切接连在他眼前闪过，令他的思绪更加的迷糊混沌起来。

“而在天地初分，女娲造人之际，也创造了许多的飞禽走兽，它们通过吸纳日月灵气，也可以修炼成妖。还有一些盘古的毛发衍化而成的草木，同样也可以修炼成妖，然而它们却不可与古妖相提并论。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吸纳天地精华的速度开始远远跟不上自身灵力流失的速度，摆在它们眼前的道路只有两条，其一就是通过吸食生灵的精血，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其二便是修习一些上古妖族留存下来的功法，以期延长自身的寿命，乃至追求能够飞升成仙。”

“你身上修炼的功法是属于百草庐的，百草庐的庐主据说是三皇之一人皇神农的后裔，那么你选的应该就是第二条路吧？”穆山的视线再次落到神色忧郁的叶柔身上，道：“飞升成仙？既想成仙，就该多积功德，为何还想染指鬼王珠那等邪物？”

叶柔轻轻的用手指绕着鬓间的青丝，低声道：“我……并不是百草庐的弟子！”

“什么？”一语既出，顿时令穆山再次陷入了疑惑之中：“可你身上修炼的功法明明就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那功法是从百草庐里偷来的，要是你有这份能耐，估计也用不到鬼王珠了！”

“我本来有两个姐姐，都是在陈留山上结识的蔷薇妖族。我们都从未历经人事，单纯的以为只要心无杂念的修炼，自然可以得道成仙。山中日月，在修炼之中过得飞快，直至有一天大姐忽然感应到自身的妖力流失的飞快，修为比起以前下降了很多，开始时还以为是走火入魔，然而持续一段时间以后才发觉是自身的妖力和生机开始溃散，死亡已经逐步逼近……”

叶柔面现惶恐惊慌之色，双眉紧蹙，眼睫轻颤，似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很快，二姐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那一刻，我们才幡然醒悟，原来成仙的愿望虽是美好，却并不是谁都有资格怀揣这种梦想的……。心丧若死的情况下，大姐决意将自身残留的妖力全部注入二姐体内，让她下山寻仙问道，以期能够跳出生死轮回……”

“我本想跟着二姐一起离开的，可是她说外面的世界险恶莫测，让我乖乖的呆在山里，等她找到能够修炼成仙的法子，到时再来教我。呵，这一等又是百余年的光阴呢，直至前些时日，她才兴冲冲的回到山里，告诉我她终于幸运的找到了功法。当时我可是高兴坏了，直接按照她教我的法子修炼，丝毫没有察觉到她隐藏在兴奋背后的担忧和恐惧……”

说到此处，叶柔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低声的抽噎道：“我真是没用啊，要是能够早些察觉，阻止她，也许她也就不会……”

看着面前脆弱无依的女子，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上流出的剔透泪水，穆山开始有些同情起眼前可怜的妖族少女来：“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偷鬼王珠？”

“嗯，姐姐临死之前全都跟我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