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苗绶的大当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问一答,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拨转马匹,再也不管还在苦战之中的嵬名一族,带着麾下战士,转身便走。
嵬名合达在城门洞子里看不到盛开的烟花,但后面年轻将领焦急的呼喊声,却让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宋人还有伏兵。
野利氏和细封氏跑了。
他现在必须撤退。
今日一脚踢上的是一块生硬的铁板,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收益,而且还折了大本。
他很想走,但却走不了。
对面的这员宋将,如同一个疯子一般,这个时候,那家伙居然连铁盾都不要了,两手持着铁锤,暴风骤雨一般地向他猛锤。
自己只是稍稍地露出了一点后退的意思,手上稍微地缓了那么一下下,居然就再也无法扳回劣势了。
每一次迎击,两臂都是一阵发麻。
现在便是想走,也是走不了啦。
嵬名合达嘴里一阵阵发苦。
听到外头传来了广锐军士卒们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之声,听着城堡之上青壮以及壮妇们的喝彩之声,萧诚开心一笑,大局已定。
“去帮锤子,把这个家伙给我留下来。要活的,不要死的。”萧诚对身边的几名手下道。
四名护卫应了一声,提刀大步向前。
萧诚瞅了一眼还在苦苦抵挡韩锬的这员党项将领,冷笑了一声,转身再一次上了堡顶。
敌人溃散了。
剩下的,就是抓羊了。
“魏武,我去睡一会儿,等天明了再叫我!”丢下了这句话,萧诚径直走进了城门楼子里。罗纲一听也赶紧道:“我也去睡一会儿。”然后屁颠颠地跟在萧诚的身后,也摸进了城门楼子里。
嵬名合达最终没有能从韩锬的手下跑脱。
拼死前来援救他的心腹卫士,不是被魏武射毙,就是死在了萧诚的那四个江湖手下之中,在连接了韩锬数十锤之后,嵬名合达的双手再也握不住锏盾,咣然坠地的同时,又被韩锬一锤子锤在肩甲之上,整个肩胛骨立时便瘪了下去,跌倒在地的他,放即被人死死地摁住,然后一根绳子绑了起来。
这一睡,萧诚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从简易的板床之上爬起来,萧诚推开了门,迎面射来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将手遮在了眼睛之上,直到觉得能适应了这才放下手,回望了一眼内里仍面带笑容流着涎水睡得极香的罗纲,萧诚笑咪咪了走了出去。
“二郎你醒了?我去给你打洗漱水,还有拿早饭过来。”一直候在门外的李信,道。
“不忙。”萧诚摆了摆手:“昨天,我们自己人有多少伤亡?”
“死了三十一个,其中有二十五个是在守堡时被下头的箭支射中战死的。”李信低声道:“还有六个是在最后的追击战中战死的。”
既然是战争,自然便会死人,对此,萧诚早有心理准备,不过乍一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仍然是一紧。
“大家心情怎么样?那些青壮?”
“所有人都兴奋着呢!”李信道:“贺队将说,这是一场大胜呢!那些青壮虽然死得人多,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今天天一亮,他们就把战死了的人下葬了。还说,他们习惯了,像这一次就死了三十一个人,却杀了几百个敌人,还活捉了一千多人,是他们这一辈子打得最爽快的仗呢!”
这些人,对于死亡,都看得淡了。
萧诚叹了一口气,移步走到了堡墙的前沿,下头的广锐军正在收拾着临时营地,那些死去的敌人,直接便被扔进了壕沟里,然后掩埋了起来。
辛渐抬着看到萧诚,赶紧一路小跑着上了堡顶。
看着满脸兴奋之色的辛渐,萧诚问道:“昨日收获不错?”
辛渐连连点头:“先行,我逮到了野利氏和细封氏的族长,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鱼,但听说在这横山之中,多少也算是个头头吧?”
“太好了!”萧诚一拍巴掌:“这两个人在哪里?”
“他们两个,和嵬名合达一起被关在单间里呢?”辛渐道。“嵬名合达被锤子敲了一锤子,伤得不轻,虽然郎中给上了药,但以后只怕是舞不得刀了。”
呵呵!萧诚仰头轻笑了一声。
“既然没死,怎么能让他住单间呢?他把给我绑到堡顶来示众!”萧诚道。
“那另外两个?”辛渐一愕,说起来嵬名合达的地位比另外两个小族长可以高贵多了。
“我去见见他们,与他们谈谈,李信,早饭就端到那里去,我与两位族长一起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