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萧诚做恍然大悟状:“这事儿是我疏忽了,忘了把牌牌给你,你瞧!”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牌牌,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罗纲的。
“拿去拿去,你想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
罗纲哼了一声,却是将牌子又塞回给了萧诚:“拿远些,本公子现在没兴趣再进去了。这里头的哪些破事儿,我再也不管了。”相公家衙内的脾气发作起来,罗纲却是对先前还耿耿于怀的事情,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本来嘛,他现在做这些做得如此起劲,无非就是做给一个人看得。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读书虽然还没有什么成就,但干实事的能力是有的。只要他想做好一件事,这件事情,他就一定能做成。
“这就对了嘛,我也把手里的事儿全都扔给他们了,还有十来天时间,咱们应当好好地玩一玩,这段时间你不累吗?”
“很累呀,所以刚才很愤怒!”罗纲道。
“跟我走,咱们去大嫂那里蹭饭去。”萧诚道。
“那敢情好!”一听说要去方绮那里,罗纲顿时便兴奋了起来,无他,在哪里,他可以见到萧旖啊!
还离着老远,罗纲便听到了鸡鸭的鸣叫之声。
推开院子门,便看到一头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十几只母鸡正地地上啄食着什么,七八个鸭子有些瑟缩地跟在后头。
“也没见过下一个蛋!”罗纲低声道。
“不学无术!”房门口一个声音传来,萧旖抱着膀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罗纲:“现在天气多冷啊,总要等到天气暖和了,他们才能下蛋的。”
“哦哦哦,我明白了。”罗纲鸡啄米般点着头。这个人平时极其机灵的,但一到萧旖面前,便自动降了智。
一角的棚屋之下,还养着两头猪,三四只羊,如果外人到此,还真是很难想象,这里居然就是堂堂指挥使的家。
厢房之中传来小侄儿萧靖郎郎的读书声,堂屋里,却是传来了纺机之声。萧旑侧身让过,萧诚便走了进去,大嫂正坐在火塘前纺着线呢。
“大嫂,天冷着呢!”萧诚道:“这些事情,用不着您亲历亲为的。”
“你大哥上战场,难道都是躲在后头的吗?”方绮笑问道。
萧诚顿时语塞。
“你大哥是这里的头,我自然便是这里的主母,能帮着他做一点,就是一点呢!”方绮道:“我下去看了,那些家眷们现在也在家里纺着羊毛呢,他们连火都舍不得生,手上都生疮了。我们每一个人多做一点,你大哥他们在战场之上,就能多一点打赢敌人的把握呢!二郎,你弄出来的这些羊毛糅制的法子当真好得很,做出来的衣物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刺人了,罗家三郎不是说在京兆府哪边都成了抢手货了吗?”
“是呢,大嫂,价格比以前涨了数倍。”站在门口的罗纲嘿嘿笑着,一副邀功的表现。不过一看萧旖的模样,又赶紧道:“都是大嫂的手艺好,咱们广锐军家眷的手艺好。”
“大嫂,今天我与雨亭在这里吃饭。”萧诚笑道。
“今天怎么得空?”一听萧诚说这话,方绮却是立即站了起来,“我这便去准备,难得你们在家里吃顿饭。”
“还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去了,所以今天把这里的很多事情都交割了。”萧诚看了一眼罗纲,笑道:“现在我们两个却是无事一身轻,成了闲人了。回头来帮大嫂喂猪放羊。”
“哪敢情好!”方绮笑着:“你没事儿就替我把萝筐里的线理顺,我去做饭。”
“好嘞!”萧诚微笑着坐了下来,拿起了萝筐里的线头。
旁边的厢房里,侄儿的读书声已经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小妹与罗雨亭的辩论之声。经历了这几个月实事的磨练之后,罗雨亭却也不是早前的那样不堪一击了。引经据典虽然仍然不是小妹对手,但如果事情落在一些实务之上,小妹却也是节节败退了。
很多事情,没有做过,你当然就不了解。
兴庆府,李续霍然拔刀,猛力一刀便将桌子一角削下。
“萧定小儿,你这是找死!”
左丘明自盐城狼狈逃回,盐城失守,对于李续来说,失去的可不仅仅是那几十座盐湖以及源源不绝的银钱,盐城还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节点,没有了他,洪州、龙州、宥州等地就全被隔绝了开来,而宋人,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旦马兴起大军向这些地方猛烈攻击,自己留在这些地方的守军,不见得便能坚持到底。
而且,李续更担心,这些地方的将领,一旦见事有不偕,便会径直向马兴投降,那就不仅仅是丧师丢土的问题,这会对整个定难军的军心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不管怎么说,他必须要打掉萧定这根出头的椽子。
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孤军深入,虽然打了自己一个出其不意,却也是把自己置身在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