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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位居天下十三州之腹,扼守沔水中游,此处地理位置十分显要,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因而时人有言: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
襄阳城凭山之峻,据江之险,虽无帝都之幸,然却借得一江春水,赢得十里风光,外揽山水之秀,内得人文之胜,自古就是商贾汇聚之地。
童英领着童玲在城中闲逛了一日,也问明了隆中具体所在,翌日便出城寻访卧龙先生去了。
入了隆中,童英隐约听到一阵人声,循声遥望,只见山畔有一颗百年老树,树干颀长。一白衣人手执一册古籍,安卧于树下,歌声便是从他口中吟出的。
于是二人下马上山,边往山上走,那人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原来他吟的是一首诗:“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童英二人来到树下,朝安卧的男子拱手道。
男子缓缓坐起,将手中的古籍放到一边,只见此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二位有礼,不知有何事?”男子拱手回礼,微笑着问道。
男子的笑容和煦,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很容易便使人对其心生好感。
“叨扰兄台,我师兄妹二人本是长安人氏,来此处寻访一隐士高人。路过此处,偶闻兄台高歌,不禁神往,特来请问兄台此诗是何人所作。”童英开口问道。
“哦,此诗正是在下所作,不知兄台有何见教?”男子微微一笑,望着童英开口道。
“见教不敢。”童英摆手道,“在下只觉此诗意境无穷,先写天地如棋盘,含古人天圆地方之论,再写世人争名逐利,成王败寇之象,最后写尽与世无争,自得其乐之情怀。”
“兄台谬赞了。”男子脸上神色依旧是泰然处之,微笑道,“兄台所言非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闻言,童英不禁一愣,这话怎么听着就如此耳熟。相似的段子,他已经听过两次,一次是那单福大师说他乃是人中龙凤之资,其二便是那水镜先生说自己是当今玉使。如今这位又说自己不是普通人,他不禁苦笑道:“兄台这是哪里的话,在下不过粗鄙武夫,不是普通人又是什么?”
“武夫?”男子上下将童英好生打量了一番,摇头道,“不像。”
“那兄台以为我该是何人?”童英也笑了,开口问道。
男子笑而不语,上下好生将童英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胸口。
“兄台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兄台想要成为怎样的人。”男子望着童英淡淡的开口说道,“难道兄台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成就一番功业吗?”
“我…我当然…”童英欲言又止,俄而却是轻叹一声,缓缓道,“英雄如何是谁都能当的?”
“呵呵,兄台此言差矣!”男子微微一笑,“其实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天生的英雄人物,想我大汉高祖皇帝,未发迹时不过是泗水一亭长罢了,及至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他揭竿而起、醉斩白蛇,与西楚霸王鏖战数年,终究是问鼎天下,以一平民之身成为天下至尊;而后汉光武皇帝,起于王莽篡位,初虽名为皇室后裔,然终究不过布衣白身而已,可是他十三骑破昆阳新莽大军、单车空节巡河北,生生打出偌大的天下。敢问公子,他们两人不亦是平凡之人么?未起兵之前,又何曾知晓自己能成为天下之主?”
“可是…”童英依旧有些迟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男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越是平凡的人就越应该不甘于平凡,上天才会大任于斯人。既是如此,公子又何必妄自菲薄?”
童英低头沉思许久,童玲见他不语,忍不住朝男子拱手道:“其实我二人今次是来寻卧龙先生的,敢问卧龙先生住在何处呢?”
“卧龙先生啊?”男子闻言,伸手一指山下的大路,开口道,“由此处往南去便可,此山之南有一片山岗,我们称为的卧龙岗。岗前有一片稀疏竹林,竹林之中有一茅庐,那便是卧龙先生高卧之处了。”
“多谢了。”童玲拱了拱手,拉着童英往山下走去。
男子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去准备吧!”
“是的!先生!”旁边大树走出一童子,向那男子答应了一声,作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