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作为天地通行证的气运,许仙在这世界可是不足的很。在没有气运庇护之下,无论是做什么事,都不要光想好的一面。
就像许仙—开始打算用浊气污了树妖—样,它不是就没有照许仙计划的发展。谁知道仗着自己身上的意志之剑冲上去,又会有什么意外?
作为气运不足者,想没有什么意外,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许仙这个气运时多时少者,对此是深有体会。
更何况把自己成功的希望挂靠在别人不出意外,什么都照自己想象的来。这是只有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好事,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是气运深厚者,天之骄子,也无法阻止意外的发生,最多也就是把意外的伤害放到最低处。
全力催动意志化剑,引来天地元气以为剑气,斩击。
无功而返。
再次全力斩击。
再次无功而返。
……如此往复循环,如此的枯燥无味,随着时间的流逝,许仙甚至完全不再去想、不再去计算、就那么无思无念地将挥剑斩击慢慢地融入自己的本能之中。
虽然,每一次仍然还是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是,许仙并不在意,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在没有了种种的计算衡量,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不断扑来的树根林墙。
仿佛他们是在互相对抗,进行消耗战,看看双方到底是哪—方先受不了这一次又—次的消耗。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哪—方是会先承受不住。许仙的剑气,气本身是这世界的天地元气,而意志之剑又一次也没有发出。认真算起来,许仙做是无本买卖,借对方练剑。树妖可就惨了,每一根根须都是它生长修炼而来,无论是抵挡,还是疗伤,使用的都是它自己的力量。
然而它却连叫苦的功夫都没有,因为许仙已经进入了一个不计算,无思无念的状态。
说白一点儿,就像后世玩,不断地点击鼠标,练技能。点的多了,人也就麻木,不再想自己点没点,点了之后又增加了多少技能经验,而是变成了—种点击本能。
许仙现在的状态便是如此。无思无念的许仙,本能一样的催动意志之剑,引来剑气攻击。
与这样的人拼消耗,无论任何对手,都会是一种煎熬。但是树妖又无法放弃,放弃意味着死亡,它不得不拼力抵挡。
“这就是武道!如果不是那天地元气不是他自己修炼了,我的根早就断了。”它甚至在想,那凡人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我宁愿对付修炼者,也不愿意这样对耗下去。“我就不信了,他会一点儿消耗也没有?小小凡人。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精力,非累死你不可!”树妖发了狠,用更多更密的树根攻过去。—遍又一遍的攻击许仙。
许仙当然是有消耗的,发剑引剑气,都是需要精神力量的,也就是灵魂力量。
灵魂力量,即便是最弱的命魂力量,只要是没有受到致命伤,也是坚硬无比。几乎不会摧毁的。想靠自己的使用,来毁掉命魂,绝对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时间。就像那江海之中的礁石。虽然看着永恒不变,但实际上,在无数次水浪冲击之下,也在以着一种肉眼无法辨别的缓慢速度。慢慢地缩小。
人会觉得精神累。便是同样的原因。
但是不要忘了,许仙还有人祖意志帮他。这边减多少,那么却涌来更多。不要说等许仙累趴下、累死了,他根本是越来越精神。
“哧……”
一声轻响,宛若最好的手工艺人编织成的密不透风的树根林墙面上,画出一道笔直的细若发丝的剑痕,丝线虽细却足以让树林墙倒塌。
那细若发丝的光华闪过,整整一座完全由树根形成的墙切成了两截。刹那间,无数的根茎仿佛是下雨似的落下。
许仙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只是吁了一口气,然后,就再次漫步前行。
许仙再次迈步,踏着高低不平的路面前进。这路面有平常的路面,也有斩下的树妖根须。此刻,他周身散逸的无法掌控的人族先祖意志,却收敛了不少,转而换上他自己的意志……没走多久,脚下一动,又有根须从土中射出……
依旧还是枯燥乏味的挥剑,最后也仍然是一剑斩破。有了字道相助,许仙学什么都很快,只要成功学会—次,就是换上了纯纯的自己意志,也没有失败的理由。
随后,则是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的树根成墙。前面、下面、左面、右面、后面……无论它是从什么地方攻来,许仙也都是随手一剑,不见变化的乏味的挥剑之后,一剑斩破。
到了后来,许仙的无思无念,已经扩大到了,就连平时都可以处于这种状态,这倒是—个不小的收获。要知道修真者动手,往往是瞬间定胜负,除非双方实力差距很大,否则是根本不会给你任何思考时间的,绝对不能用头脑去想,一旦你去想去思考,那么你就已经没了小命。
无思无念之中的时间流逝得分外的迅速,当许仙又一次一剑斩破一道树根之墙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一直弥漫在自己周围的妖力气息突然消失了!
当他从无思无念的状态中退出来,映入他眼帘的却依然是树根之墙。这是怎么回事?
许仙随手又斩过去,剑气斩到墙面的一瞬间,那些诡异奇怪攀结在一起的树根突然四处游动,就像一大群水中的鱼,在天敌来袭时,尾巴一摆,一哄而散……
随着它们散开,许仙的剑气自然便是射空了,射到了树根与树根之间的空气中。
树妖再是修炼得道的妖,都无法规避它是树的事实。而做为树,根须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许仙斩断一根两根……十根百根,它也许可以不在乎,但是上千根,上万根呢?
它只是树,还需要树根来传输养分。如果许仙斩断千根树根,便开始后继乏力,它还可以拼上一把。但是许仙不仅没事,反而愈加精神,它就不得不躲着点许仙的剑气了。
“可惜了!我好容易才有了手感,知道多少的剑气可以斩断它们。”看着剑气在空气中飞去,消散。许仙多少有点儿不值,他一直以来对力量的控制,反而让树妖钻了空子。
“既然知道我可以控制力量……不对,它不知道。那就是它以为我控制不了这么多的天地元气,以为只是避开,剑气便会自己消散?真这样想,那你可惨了!”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断了不少根须的树妖连再次进攻都没有开始,许仙便又出手了。又是—道剑气。树妖那些看上去像是凝固不动有如钢铁的树根墙面,竟然瞬间从静转动。那些看上去死死扣在—起的树根都—下子松开,就像是魔术师在表演活扣魔术一样。
那必中的一剑,仿佛本就是瞒准树根间的空隙飞走了。
第二次成功之后,树妖又再度进攻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树妖的根不仅仅是躲开,更是展开了反攻。原本如林似墙密布的树根,显然由于许仙—次又—次的斩断,有了极大的空隙,而且它也不再化为墙。
既然知道了剑气的攻击范围,那就没有必要再化墙保护本体了,所有的根须已经化为妖木长矛,直向许仙射去。
它是妖,它的妖体很硬,它相信即便没有矛头,它也可以贯穿许仙的身体。怎么说,也只是个凡人罢了。
但是,许仙却笑了。
许仙的笑容让它惊慌。
那个凡人在笑什么?对了,一开始他是怎么从我的根须中跑出来的?难道他最厉害的不是剑气,而是它的身体?在碰到他身体的瞬间,我的身体便会断掉?
妖本身便是智慧生命,智慧生命本身便会注意自己的性命,更不必说许仙已经斩了它几千条的根须了。它是树,没有根的树是活不长的。
不由地,它便放慢了攻向许仙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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