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扰民,那么请问陆大夫,士大夫将天下土地兼并囊中,致使耕者无其田,这算不算扰民?”杨逸含笑反问一句。
尹焞抢着答道:“天道酬勤!勤者智者发家兴族,庸者懒者不思生产,最后只能将田地变卖,这是天地恒定之理,何来士大夫兼并扰民之说?”
果然是牙尖嘴利!
杨逸冷冷地问道:“士大夫不纳赋税,而土地却慢慢向他们手里集中,这已是不争之事实,请问各位,最后朝廷的赋税向谁收取?没有赋税,官员的俸禄、将士的粮饷从何而来?”
场面一时冷寂了下来,面对杨逸这个尖刻的问题,众人面面相窥,一时无言以对。
杨逸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冷笑道:“无为而治,百姓自足;这根本就是一句笑话,当官不想着多给百姓施行德政,教化百姓,引导百姓,而是坐等百姓自足,朝廷和百姓要你这官何用?没有你们,朝廷可以少发一份俸禄,百姓可以少交一份赋税,这岂不是更加不扰民?掌柜的!”
杨逸最后大喝一声,邯山酒楼的掌柜连忙跑上来,杨逸不管目瞪口呆的众人,向掌柜问道:“这桌酒席共计多少钱?”
掌柜以为他要结帐呢,连忙躬身答道:“回大人,共计四百八十二贯!”
“这是本官吃的三十贯,拿去!”
将钱塞给掌柜之后,杨逸回头扫了一眼还在发愣的众人,哈哈一笑道:“一桌酒席四百八十贯,这就是你们的无为而治?这就是你们的不扰民?各位慢慢喝,喝醉了才好无为而治!”
杨逸说完长笑下楼去,众人刚刚松一口气,楼梯口又传来杨逸的朗声清吟:
莫道蝉儿卧清高,
餐风饮露终是谣。
世间既可无为治,
万顶乌纱皆可抛!
隆福宫里,刘清菁一脸幸福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她那小蛮腰依旧纤细圆润,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经御医诊断,她确实有身孕了。
赵煦乍闻此事,欣喜若狂,病情奇迹般好转了许多,第一时间下旨加封刘婕妤为贵妃!
“娘娘,赶紧把衣裳穿好吧,小心着了凉!”小菊在旁边含笑劝道。
刘贵妃接过衣裳穿上,媚惑众生的脸上浮起一缕闲愁,轻声叹道:“可惜那冤家远使契丹,怕是还不知道人家怀了他的孩子呢!”
“娘娘慎言!”
小菊吓了一跳,连忙跑出殿外张望,发现除了外间的茉莉,别无他人,这才暗舒了一口气,当夜她和茉莉就守在冷宫门外,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们一清二楚,这个惊天的秘密若是泄露出去,她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刘贵妃慵懒的靠在床上,想起那夜的情形,不禁春情涌动,杨逸英俊不凡,不但给了她一个孩子,更了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强烈感觉,那欲仙欲死的滋味让她象中了毒瘾一样,每每想起总不能自抑!她真想抛开一切,随杨逸双宿双飞……
但这是不可能的,满腔思念只能化作一缕闲愁,时常萦绕心头!
见小菊脸上尚有些嗔怪之意,刘贵妃安慰道:“小菊别担心,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们如此待我,将来我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娘娘就不能把他忘了吗?这样太危险了!”
“忘?小菊你不会明白的,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
“可是……”
“好了小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了,这总行了吧!”
小菊不住含笑点头!
主仆两在殿中闲话了一会儿,一个叫郝随太监到殿外求见,进来后,他带着几分神秘、几分兴奋地说道:“娘娘,宫里出怪事了!”
刘贵妃看了看这个一心投靠自己的太监,有些好笑,以前她得宠时,郝随就一直讨好于她,现在更是不得了,赵煦脱阳之后不能人事,而刘贵妃若是顺利产子,那就将成为皇位的唯一继承人,现在宫中不知有多少内侍想巴结隆福宫,这一点不奇怪。
“说吧,这宫中能有什么怪事发生?”
郝随佝偻着身子答道:“回娘娘,奴才听说福宁殿那边正在给官家祷福立祠!”
“哦,福宁殿?”
刘贵妃一听便来了兴致,人也坐了起来,福宁殿是孟皇后的寑宫,而她与孟皇后之间争风吃醋由来以久;在皇宫里头,这种女人之间的斗争再平常不过,也再惨烈不过,没有几个不想往上爬,不想专宠后.宫的,千年来这种事情天天在上演。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奴才好不容易打听到,皇后说是为了给官家祈福,让听宣夫人燕氏把一个叫法端的女冠带进宫,与供奉王坚一起,正在福宁殿祷祀立祠,奴才便悄悄去看了一下,却发现法端看似是在祈福,却分明是在作法害人。”
刘贵妃脸上浮起浓浓的警惕之意,急声问道:“此话怎么讲?快说!”
郝随近前些来,低声说道:“娘娘,奴才幼时在老家,恰好曾见过道士用符录、符水作法害人,绝对错不了,这个法端女冠根本不是在祈福,奴才敢用性命担保,她是在作法害人。”
“你真能确定!”
郝随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刘贵妃,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富贵在等着他。
刘贵妃与小菊对望一眼,沉声说道:“走!去宝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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