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是没有恶意的,只是这种善意,不太招人喜欢,不能让人接受。
余紫剑看着不再飘雪的天空,幽幽叹道:“做人难啊。”
人群之中的宋围忆依旧那么显眼,人到中年,稚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独有的味道,再加上那帅的有些过分的容颜,想不引人注意都难,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就是男子看着宋围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除了屈狐仝,谁又会知道他那英俊外表下的丑恶嘴脸。
如果没有屈狐仝那件事,宋围忆的确是个值得一交的人物,家世好,长相好,待人接物都有大家风范。
不辞辛劳来到余杭道的宋围忆,今日得了消息,知道那余紫剑在西湖游玩,早早的就跑来西湖,期待能再见到魂牵梦绕的人,对于余紫剑,他宋围忆做的事虽然卑鄙,但爱余紫剑的心却没有半分假,不然也不会十多年来都要上门提亲。
可惜天不遂人愿,宋围忆没有遇到想要遇到的人,却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屈狐仝,一个宋围忆做梦都想杀死的人,屈狐仝不死,宋围忆此生都入不了一品,心境这个东西,平常人不懂,可高手却是十分看重,屈狐仝就是宋围忆此生绕不过去的坎,当年没敢接屈狐仝那一刀,以至于十数年过去,明明已经摸到了一品的门,却始终走不进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屈狐仝左手捏的咔咔作响,正在谢燮聊天的徐子东这才注意到了屈狐仝的变化,轻声问道:“屈护卫,怎么了?”
屈狐仝是宋围忆的魔障,宋围忆又何尝不是屈狐仝的心魔,小不二刀迟迟没有走进一品,除开机缘不够,俗事太多,那宋围忆多少也要负一些责,今日既然撞见,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少爷,那人群中穿白衣,手拿折扇,长相俊秀的中年人便是宋围忆,是狐仝的大仇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听了屈狐仝的话,几人都看向宋围忆,果然是个人间少有美男子。徐子东撇过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屈狐仝松开紧握的手,吐了一口浊气道:“今日少爷在,狐仝不好自主,来日若是碰到,定不饶他。”
徐子东突然笑了笑道:“仇人在这里,哪有不出手的道理,如今虽然不在天下城,可只要在大楚境内,镇南王的招牌就管用,有虎皮不扯,那就不对了,宋家的人就算轻易不能杀,难道还不能打一顿么?今日只要不出人命,其他的事你随意,若是有江湖人要出头,我镇南王府扛了,如何?”
屈狐仝诧异的看了徐子东一眼,他没想到徐子东会这样说,他也没想到徐子东居然这么相信自己,丝毫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话,试探道:“少爷,真的可以?”
可能经历有些相似,所以周武陵对于屈狐仝很是同情,没等徐子东说话周武陵便开口道:“二哥既然说打,那就打他娘的,这些世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姜浩言佯怒道:“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老子也不是好东西?”
徐子东哈哈一笑道:“老姜,老三没说你,你别在意,老三,骂人归骂人,别把老姜带进去,他和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虽然不是好东西,可也骂不得不是?”
刘炎涛赞同的点了点头。周武陵也跟着点头道:“知道了。”
姜浩言无奈的笑了笑,不再理这几个无赖。
“屈护卫,走,今天我们几个陪你干一场如何?”姜浩言既然闭了嘴,徐子东自然要去办他的正事。
自己打架和看人打架,徐子东都喜欢。
屈狐仝会心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如今他越来越觉得跟着徐子东是对的。
徐子东不再管屈狐仝,看了看四周,接着以内力发声道:“我就奇了怪了,这余杭怎么会三月飞雪,往日听说书先生说,人间要是有天大的冤屈,连老天爷都会知道,然后六月飞起鹅毛大雪来提醒人间权贵,该让人申冤了。如今三月飞雪,只怕这冤屈就算没天那么大,只怕也小不得,宋围忆,宋家主,你说是也不是?”声音浑厚,传向四方,数百丈外也是清晰无比,如言在耳。
屈狐仝没想到徐子东会这样发难,却也十分喜欢,直勾勾盯着宋围忆,向着他走去。
宋围忆停下了脚步,一边看着屈狐仝,一边对着那说话之人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识得宋某,宋某又是何处得罪小兄弟?”内力激发,同样传遍四方。
正在湖边钓鱼的丁甲乙听到徐子东的话,微微一笑,“二品啊,小宗师境界,看来是有热闹看了。”
本来就在西湖游玩的余紫剑也听到了这声音,听那言语似乎是要找宋围忆麻烦,如今她虽然不再喜欢那宋围忆,却也想去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胆,敢在江南和宋家家主过不去,当真是好胆。
时至今日,连余紫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屈狐仝,偏偏她余紫剑却觉得屈狐仝是清白的,这种感觉自然不便与外人说,不然江湖上不知要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宋围忆的大名余杭道人尽皆知,整个余杭道都知道他玉面郎君宋围忆苦苦追求余杭剑派那被人糟蹋的仙子未果,十数年来坚持不懈,早已让不少女子为之神往,想要代替那不知好歹的余紫剑嫁入宋家,只是没有机会见到宋围忆本人,今日宋围忆身现西湖,那些有此想法的女子怎愿错过,怎么都要看一看那神往已久的人儿。
至于其他人也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拢。
片刻功夫,人满为患,入目之处皆是人头,其中以女子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