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了顺杂乱的头发,丁甲乙单膝跪地,郑重道:“公子言重了,得公子一诺,甲乙铭感肺腑,今日之后,公子便是甲乙之主,甲乙自当竭尽所能,为公子排忧解难,肝脑涂地,永不后悔。”
姜浩言急忙扶起丁甲乙道:“先生不必如此,自此以后浩言一切皆听先生吩咐。”
茅屋一间,破旧不堪难避风雨,主臣二人却在这破屋中议定天下大事,说出去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
可是邋遢的丁甲乙和不那么绝顶聪明的姜浩言,就在这里定下未来大计,至于成与不成………………
用过午饭的徐子东几人,下楼离去,徐子东摸出比离开辽东时鼓了不少的钱袋要去付钱。没曾想那五十来岁,只有一只手的酒楼老板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银子。
许南山静静的看着徐子东,有些激动道:“自打当年跟随大将军一道破入天下城,到如今已是二十多年过去,当日我许南山若非断了一只手,怎么都该问大将军要个正四品的杂号将军做一做。可惜天下一战负伤,养伤时又遇到个余杭婆娘,为了这娘们离开了军伍,没有坐那将军的位置。
后来听闻大将军做了镇南王,我们这些老部下都欢喜的紧,一直没有亲自向大将军祝贺,你既然是大将军的后人,来日若是不麻烦,还请公子告诉大将军,我许南山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就是和大将军走过天下城的御道,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一直守护大将军左右。
如今我许南山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不愿投军入伍,唯独小女儿喜欢舞刀弄枪,来日想找大将军走个后门,把我这女儿丢到军伍中几日,让她知晓轻重,来日不再喜欢打打杀杀,学学女红,嫁个如意郎君,哪有人会喜欢打打杀杀的姑娘。公子,你说是不是?”
徐子东笑了笑没敢接这话,一品高手谢燮就在身后,也是个喜欢拔剑刺人的主,不过那也是因为徐子东找死。默默地把钱袋收回这才道:“没想到能遇到爷爷的旧属,倒是剩了不少银子,一顿饭十两银子,小子好生心疼,承情了,来日见到爷爷,徐子东一定把话带到。”
许南山哈哈一笑道:“你这是在说我黑?”
徐子东跟着一笑道:“小子不敢。今日便先告辞。”
许南山微微点头,大将军的子孙还会心疼这十两银子,看来不是跋扈的主啊!
离了酒楼,几人便向杭州城走去,去住处与姜浩言碰头,也不知老姜和那邋遢人聊了些什么,晚上倒是要好好问问。
姜浩言和丁甲乙商议之后决定让丁甲乙先去历下城,自己和徐子东几人一道回历下。倒不是不想丁甲乙一道,只是丁甲乙要先回去查明形势,制定计划,为来日夺取大位做准备。
分别前,丁甲乙曾言,那徐子东也是身背气运之人,来日成就不可限量,若是用好了,来日徐子东便会是他姜浩言的徐飞将。只要姜浩言能与徐子东保持好关系,徐飞将都不会背叛陈友谅,徐子东当不会背叛他姜浩言。至于距离远近,关系亲疏,以及御人之道这些都是他姜浩言自己的事了。
姜浩言虽然有所怀疑,不过想起了那白蛟吐珠之事,也是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住徐子东,若是留不住,那无论如何都要除掉他。
时近傍晚,回到住处的姜浩言找到徐子东,他自然不会傻到将今日的事和盘托出。
正在和周武陵闲聊的徐子东见到姜浩言回来,笑嘻嘻道:“哟,咱们跟着神仙学习仙术的老姜回来了,快教教我们成仙之道如何?”
姜浩言笑骂道:“凭你这资质怎配登仙,你要想登仙,就往西湖一跳,啥也不做,只要片刻,便可魂登极乐,你去是不去?”
徐子东也不生气,笑道:“老子的资质岂是你能看出来的,似你这般传人道术,若是人间全信,那这天下就没活人了,你这人,其心可诛啊!”
周武陵笑道:“成语可不是这般用的,其心可诛用在这里不合适,该用佛口蛇心才是。”
徐子东书读的少,会的东西不多,听了周武陵的话,故作生气道:“就你们读书人事多。老姜,今日那人到底找你做什么,说来听听。”
姜浩言不想纠缠这个话题随口道:“一个旧人,一些私事,冬瓜,今日之后,我们往哪里走?去南越,还是回大齐?”
徐子东想了想道:“天下四大宗师,我们已经见到三个,要是能再见到李青,那是再好不过。只是人贵知足,那般人物哪是说见就见的。
自打出辽东,已经四个多月了,也不知老爷子现在怎么样,这次出门,本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找自己要走的路,如今既然有了目标,我自然想回辽东,为来日早作打算。
而且再过两天武当就该把那丹练了,我也该去把那龙珠取回,送给谢燮,答应的事还是尽早做了好,所以,我想去武当,你呢,老姜,你有什么打算?”
姜浩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道:“我也与你一般,找到了目标,既然你也要回去,那我们便向北,去武当,听说武当前辈陈师省以指作剑在那玉柱峰绝壁之上写下的真武当兴四个字仙气十足,早就想去粘粘仙气,不说成仙得道,最少也能养心养气不是?”
徐子东笑道:“你今日学了仙术,还去什么武当,小心贪心不足,贪心不足,武陵,贪心不足什么来着?”
周武陵摇头苦笑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姜浩言懒得理他自顾自道:“既如此,那就定下了,明日就去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