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没管那些飞禽走兽,大手连连挥动,将飞扬起的尘土打散,飞身落到自己取自大山的巨石上。
那巨石长二十来丈,宽十余丈,若非厚只有四尺,完完全全可以算是一座小山。
汉子平心静气,自腰间掏出一根不多不少正好三丈长细绳,绳上打着两个结。
拿着绳子在那巨石上拉直,靠近绳子末端处用手指一划,留下一个半寸深的记号,接着变换方向,还是以绳子丈量,在第二个结的位置留下记号。
做完这些,他将绳子系在腰间,右手再次成掌,在留下记号的地方切下,两掌之后,长三丈,宽六尺的石头便被切割下来。
拿着绳子第一个结在石头上一比,这次倒是没留记号,直接动手。
不一会儿,一块与东海边上一般模样的巨石便做成。
汉子没有停下动作,按部就班的处理剩下的石头,动作娴熟至极。
三炷香后,一块块长石横七竖八的摆在山中,细细数来足足有十八块,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碎石随意丢在四处,应该是用力过猛弄废的石头。
汉子抬头看看山峰,叹道:“再来几次这山就没了,算了,下次换一座山头。”言罢抱起一块石头,扛在肩上,冲开云雾,飞上高空。
此刻,不过下午时分。
汉子本想直接回东海,飞到上马关时却又改变主意,掉头往幽州飞来。
飞过幽州,他还是没有停下,继续向西北飞,看那架势,是要往御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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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御金的徐子东带着两万人马,即将跨入幽州境内,两万余人的队伍声势浩大,马蹄踏在大道上,声音格外悦耳。
徐子东重申旧令,要求麾下儿郎按照张盼的规矩必须靠大道右侧前行,这让大半是谭山岳余部的人很是不解,完全没当一回事。
不过在屈狐仝当众抽打十数人之后,这些人就老实了,哪怕再不懂,还是规规矩矩的执行命令。
徐子东和谢燮没有继续骑着同一匹马,毕竟是行军途中,又不是游历江湖,叫手下人看见,那叫什么事,成什么体统?
好在谢燮的身手有目共睹,手下儿郎都也不会因为主将带家眷而有意见,谁都知道徐子东手下最能打的是屈狐仝,而那谢燮是能和屈狐仝一较高下的人物。
这样的家眷多多益善,来个十个八个,以后打仗还不得轻松许多。
徐子东坐在马背上,悠闲的望着远处的幽州城,这里是杨象升的大本营,亦是钩镰军发家之地,徐子东虽是没有来过这地方,却与这座城里出来的人打过不少交道,杨象升,唐永武,杨林,甚至是那李钊,不都是幽州人。
“麴义,让弟兄们歇歇,按这速度,天黑之前肯定能入城,你先派人去与幽州守军知会一声,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乱子。”徐子东停下马,回头喊道。
先登校尉笑着应下,招手叫来斥候,嘱咐两句,便让人离去。
大队人马停下,徐子东叫上周武陵和张盼策马来到高处,遥遥看向幽州城,“听说襄平不输幽州,赵计元七万人都拿不下来,咱们这两万人估计也难,幽州一过,最多一个月咱们就能到襄平,到时候该如何打,总得先想个对策。两位大军师,你们可有好的想法?”
周武陵想了想,“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吃下北周根本不可能,姜浩言不是说无论你选哪一边都会鼎力支持,这一次去北周总得再找他要些人马,两辽道节度使李正欢不是一直闲得慌,你干脆给姜浩言写一封信,让李正欢虽我们一道算了。有两辽道的两万余人相助,配上咱们的骑军,北周那无马之地,横冲直撞应该不难。不过我并不建议直接和北周撕破脸,要打,也得等做掉赵计元之后。”
张盼赞同道:“丑八怪说的不错,北周三处势力,赵计元最强,程再幸次之,那个狗屁百济王最差,若是一上去就和程再幸死磕,只能是给赵计元吃下百济创造机会,真要让那死胖子做大,咱们往后的路会更难。”
徐子东呵呵一笑,“你还知道那赵计元是个胖子?”
张盼眼睛一斜,不屑道:“你忘了咱们是怎么遇到的?当时那死胖子围杀那什么靠山王,我不就在哪里?”
“这倒也是,你那时候穿着奇装异服,拿着这根烧火棍说是枪。”徐子东指了指张盼手中的兵器,微微有些后怕,早前不知道这烧火棍的威力他还能不当回事,如今多次见识过它的厉害之处,他再也不敢轻视。
“它本来就是枪。”张盼嘀咕一句,想起当日场面,那个时候他还是板寸头,穿着迷彩服,不像现在这般穿着长袍,头发已经披到肩膀。
摸摸肩上的头发,张盼莫名有些悲伤,说道:“算算日子,咱们认识都两年多了。”
心里却有一句来到这个世界都两年了没有说出口。
徐子东和周武陵都被这股忧伤弄的莫名其妙,关切道:“咋了?”
张家圣人强笑道:“没事。”正要转移话题,却看到天空中飞来什么东西,急忙朝着那个方向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两人抬头一看,读书少视力更好的徐子东率先开口道:“好像是个人扛着什么东西。”
周武陵点点头,“对,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