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厉安就像是打定主意,不好好羞辱颜落夕一番誓不罢休,就仿佛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坚定的表明他不想让她做自己的童养媳,才能坚固他心灵深处最薄弱的一环。
厉安在最短的时间内给颜落夕起了无数具有讽刺意味的绰号:豁牙子,野草,胖妞,脑残……而且当着众人的面,一声声的呼唤着她,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众人的嘲笑声像海浪一样,一层盖过一层,跟厉安来往的朋友大多富有,男的潇洒,女的气质高雅,颜落夕就像混进天鹅群里的丑小鸭,处处都低着头,被厉安呼来喝去。
十三岁的颜落夕对这样的嘲弄根本无法坦然处之,她这个年纪是对绰号最敏感的时期,她反抗不了厉安,无法指责那些出身高贵的孩子,只能用沉默来维持仅剩的一点自尊。
因为家里的压迫羞辱,颜落夕喜欢流浪在外面不回家,放学后她就以要参加课外活动为借口,打发了家里来借她的司机,在学校里磨蹭到天黑才回家,这个时候往往顾筱北和厉昊南都在家,厉安会装出好孩子的模样,跟她上演兄妹情深的,绝对不会奴役她。
周六周日颜落夕都要去参加课外补习班,一补就一天,弄的厉安轻易抓不到她的影子。
小女奴这样在外面瞎转悠,主人厉安没有找上她,周广涛倒是把她注意上了。
这个周末,颜落夕从书法班出来就在大街上闲逛,逛了很久,又累又饿,看见路边有个卖豆腐串的摊子,她就买了一碗,边走边吃。
“落夕!”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广涛哥!”颜落夕回头,对着周广涛嫣然一笑。
这个跟厉安年纪相仿的少年,经过这几年的成人,越发的清俊挺拔,器宇轩昂,彼时,周广涛还是纯粹的聪慧正直孩子,像傲然立于薄雾中的修竹,眼神温暖,如同蓄满了春风。
颜落夕和周广涛在一所学校读书,每天都可以碰面,彼此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回家,在大街上闲逛什么?”周广涛看着颜落夕红扑扑的脸颊,有些疲惫的神态,一看就是在外面呆了很久了。
“我想溜达溜达。”颜落夕轻快的笑着。
“就这地方,有什么可溜达的?”周广涛看了看四周,这条街道不算繁华,也没什么商铺,路边除了树,就是闲着没事下棋唠嗑的老头老太太。
颜落夕这些年屡次三番的受厉安的迫害,被锻炼出了较高的隐忍能力和伪装能力,她说起谎来脸色不红不白,“这里很好啊,令人心神安宁。”
周广涛无比聪明,见颜落夕不肯说,也不再追问,热情的邀请流浪儿,“我妈今天包饺子,跟我回家吃饭吧!”然后从她的言语态度中寻找蛛丝马迹。
颜落夕终究是没太深的心思,一听周广涛开口邀请,立即大声说好,兴奋难掩,明显的对‘溜达’没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