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东穿着白色的衬衣,随意又雅致,一手揽着张倩的肩膀,一手端着酒杯,微微敞开的衬衫衣领可以看见里面锻炼结实的小麦色的胸口,而娇媚的张倩正柔若无骨的靠在他健壮宽阔的怀里,一脸幸福的在吃着葡萄。
汪掌珠在这些天里,在来时的路上,不断的酝酿着道歉的话,此时看着楚焕东拒人千里的疏离态度,看着他和张倩亲密相拥的幸福模样,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去那个对她情意绵绵的楚焕东只是一个幻影,眼前,只有一个冷漠高傲拒她千里的冷血枭雄!。
楚焕东看着神色惨淡的汪掌珠,摇晃着酒杯,玩味的淡笑着,“听说你这些天在疯了一样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还是我欠了你的钱?”
汪掌珠心中大窘,站在这里进退不得,但既然来了,就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她低声下气的说道,“楚先生,我能不能喝你单独谈谈!”她今天来是道歉求饶的,但让她当着张倩的面说认错的话,她实在张不开嘴。
楚焕东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冷笑了一下,有些不耐烦的说:“有什么话就快点在这里说,你不是早就把我从里到外痛骂了个遍吗,我这样自私卑鄙不入流的人,怎么配跟你汪大小姐单独谈话呢!”
汪掌珠,做掉孩子时那般绝情决意,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
楚焕东一想到那个没缘见面的孩子,心里的愤恨就不住的高涨,纵然她今天怎么求他,他都绝对不会原谅她!
张倩靠在楚焕东怀里“哧哧”的笑着,声音甜腻,撒娇的捏起一粒葡萄送到楚焕东唇边,楚焕东满意的笑着,低头亲吻了一下张倩。
汪掌珠被楚焕东抢白的面色难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此刻看着他们亲昵,她更觉得冷,止不住的想发抖,她知道,楚焕东是要把她最后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
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大小姐,她多想扭头就走,可是想着苏晏迟,想着许一鸣,想着葛澄薇,她只能隐忍低头,“楚先生,过去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跟你作对,我们这些人都是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你能不能高抬手,放过我们!”
当着张倩的面,汪掌珠艰涩的道着歉,见楚焕东没有什么反应,她几近麻木地又重复着道歉。
她的额发被雨水濡湿,分着几绺贴在了额头上,她的眼睛焦渴期盼的盯着楚焕东她,仿佛墨黑天空下明亮的星星,纯净得令人心碎。
楚焕东看着身体单薄瑟瑟发抖的汪掌珠,灯光下她的脸越发惨白透明,身如剪影,这个模样的她是那么的让他心疼,他拼命抑住自己想要奔过去紧紧拥抱她的想法。
想起那个无辜消失的孩子,想起她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谩骂,心里刚刚升起的怜悯和柔软,如被一刀劈过,露出后面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
楚焕东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惬意欢畅:“汪掌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来跟我讨价还价?”他放开张倩,站起走到汪掌珠身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你出来的时候照镜子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就跑来跟我谈条件?”说完,还恶毒的指指了旁边的落地镜子。
汪掌珠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般难受,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楚焕东会给她这样的难堪,可是真正承受起来,却是如此的艰难,她不住的告诫自己要忍,因为苏晏迟,因为许一鸣,因为葛澄薇。
她是记得楚焕东指给她看的那面镜子的,这个别墅是楚焕东亲自监工命人为她建造的,这里有她喜欢的美轮美奂的S形游泳池,有带着各式各样玩具和光盘的游戏室,有整面墙都做成书架的书房,有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奇花异草的花棚,还有一面照进去可以清晰无比价值一万美金的穿衣镜。
而如今,这个专属于她的别墅里,已经住进了别的女人,一万美金的穿衣镜清晰的映照出她的落魄丑陋,脸色苍白,眼睛憔悴无神,衣服邋遢,跟坐在沙发上那个明艳照人的影后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
汪掌珠看着自己的样子都觉得惨不忍睹,连自己看着自己都觉得讨厌,更别说高高在上,美人绕身的楚焕东了。
她仰起脸,看着屋顶那一串吊灯,明亮的光映出她眼中蒙蒙的水雾,她忽的转身,猛然跪在楚焕东腿边“楚先生,我错了,求你大人大量的原谅我们吧!”
楚焕东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汪掌珠,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谁他妈让你跪下的!”上前一把抓住汪掌珠衣襟,像抓个破布娃娃似的将她提起来又扔到一边。
身体虚弱的汪掌珠被摔得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身体撞在冰冷的地砖上生生的痛,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忍下去,她挣扎的起身,想再次跪到楚焕东面前。
“你敢!”楚焕东漆黑的眼睛如利刃一般扫向汪掌珠,“你他妈的要敢再跪,我马上杀了那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