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有官差前来疏散人群,负责的官员伯勉刚好熟识,乃是都尉李勃之,此人平日不忮不求,光明磊落,上算清廉。满朝文武之中,能说得上话的,实在屈指可数,但这李勃之便能算得一个。伯勉忙上前询问,侍卫见伯勉衣衫破烂,相貌邋遢,以为他也是凑上来看热闹的乡民,便要将他拦下,只听李勃之叱喝道:“大胆!此乃当朝太史,你等瞎了眼不曾。”那侍卫被这一喝,自是惶恐,忙恭恭敬敬的退至一旁。
伯勉上前拱手施礼,李勃之也供了拱手,见伯勉如此形貌,随即问道:“太史大人这是作甚……怎得如此狼狈?”
伯勉自嘲的笑了笑,摇头叹道:“昨日落霞游猎,岂知忘了时辰,迷路山中,险些丢了性命,直到晨曦方还。”顿了顿,又问道:“这城楼上挂的可是国公左徒祭大人?”
李勃之看了看伯勉,目光中竟带着几分诧异,淡笑道:“确切的说,是国公的头颅。”又抬头看了看祭公易的头颅,叹道:“此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应有此报。”
只听伯勉问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岂料李勃听言竟更为诧异的打量着伯勉,冷冷一笑,反问道:“太史不知?”
伯勉心下一沉,只觉李勃之此言别有深意,随即问道:“都尉大人何出此言?”
李勃之左右四周打量一番,见无人盯梢,这才轻叹一声,对伯勉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太史大人请随我来。”随即转身往城内行去。
伯勉心中好奇,觉得此人视乎知道什么,便随着他进城而去。两人行至城南驿馆,当下便要了间偏僻的客房,胡乱点了些酒菜,相续而坐。
待到小二将酒菜上齐了,自行退去后,才听李勃之问道:“庭院侍郎纪弧厄现在何处?”
伯勉听言一惊,却也不动声色,随即反问道:“我与弧厄已有多日未见,想必此刻应在宫中当职,都尉大人找他作甚?”
听得伯勉此言,李勃之微微皱眉,低头轻叹了一声,沉思了片刻,又转头看着伯勉,眼神中满是怀疑。只听他又道:“太史大人真的不知?”